凡世家大族子弟,入道修习皆有异宝供养,此行太易,心境则不稳。
阿娘恐怕早在谢泱第一次发问时就知道他的疑虑,此前不提,为的就是等他自己想开。
却不料谢泱思虑重,差点入了迷障。
想想也对,阿娘是渡劫期修士,阖族强者如林,倘若谢泱当真是夺舍之人,又怎会辨识不出?
是他想岔了。
谢泱心情转明。
虽然还不知前世与今生究竟有何关联,但他的家人会永远爱他,那就够了。
守经人从柜中挑拣过后,扔给谢泱几本古籍:“你学医尚且只是入门,看这些东西做什么?”
谢泱玩笑道:“看着玩玩,若我当真天赋,说不定哪天就弃了剑道。”
他抱着一沓书册回屋,刚进院门,就看见品茗的阿娘,阿拂坐在她的旁边,摊开课业拖长声音读。
这时已至午后,暮色四合。
两日后裴家要来人,这几日阿娘忙着处理裴应物的事,眼下积了薄薄的淤青,好不容易寻到空闲,还要为他这个不肖子烦扰。
谢泱心中有愧,走上前去。
阿娘放下杯盏,问:“想明白了吗?”
谢泱郑重点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孩儿明白。”
谢辞久就说:“十日之后,你的剑法我会再次考校。你以往志不在修习,空有天赋,不思进取,如今想明白了,就好好钻研。”
她似有嫌弃地笑骂一声:“谢家嫡支往上数三十辈,也只有我的孩儿年近十五还未结丹。”
一旁的谢拂将书念得更大声些,谢泱也不好意思地垂首。
三人和乐地吃过晚饭,将此事揭过。
又过两天,谢泱早起练剑,正思索着如何将青鸟传承与剑式结合时,天边驶过一辆飞舟,谢颐冉传信,道:“裴家来人了。”
她喜欢凑热闹,哪怕被打也不长记性,这会儿趴在墙头,朝谢泱挥手。
谢泱回绝:“要去你去,我才不去。”
那怎么行?
谢泱这个正主不在场,她怎么才能诱导裴九说出那天停剑的原因啊?
况且,裴九今日刚从牢狱出来,围观的人甚多,她若不带上谢泱,自没人给她面子,人影重重,她怎么从包围圈中杀出重围,就近看戏呢?
“去吧,去吧,难得敲裴家竹杠的机会,你不想见识见识吗?”谢颐冉苦苦哀求。
谢泱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他将刚才的动作将留影石记住,以便之后揣摩,旋即归剑入鞘,头也不回地说:“你若真想去,可以带上阿拂,她年纪小,众人自会让着她。”
谢泱闭上房门,未几,窗外便没了声。
他行至桌旁。
这几日除了练剑,谢泱唯一的活动,就是研读从藏经阁带回的几本医书。
医书滞涩难懂,他虽有悟性,紧赶慢赶,也才翻完了薄薄一本。
遗憾的是,无甚收获。
谢泱并不气馁。
剑骨有缺若真如此好治,裴应物就不会耽搁了这么些年,裴家也不会求来谢氏。
他执起笔,复又翻看起来,古籍不得涂抹,遇见有用的,谢泱细细地抄在册子上。
日上中天,谢泱揉揉酸胀的手腕,决定出去走走。
宅院中比往日冷清许多,或许是都去看热闹的缘故,谢泱穿过大院中最长的连廊,停在一片松叶林下。
水声潺潺,清风潇潇,是个静心的好去处。
谢泱攀上假山,登高望远。
林中的瀑布从百丈高处倾泻而下,在阳光的照射下色散出道道彩虹,有亭翼然临于潭上,依稀可见一道人影。
这样的日子,还有与他一般闲逛的人么?
谢泱飞身,立于亭前,亭中人同时转身回望过来。
凤眸微冷,正是裴应物。
谢泱这次总算能心平气和的看他。
树影下,裴应物仍旧笔挺地站着,不卑不亢,脸色如常,看起来并未陷过牢狱,只是纤薄的嘴唇微抿,较以往要白上几分。
谢泱率先打招呼:“裴少主安。”
他走上前,突然想起祭神宴那日阿娘给他的回礼。
谢裴两家是世交,裴应物赠他玉佩,于情于理,也该回他一个。
原本谢泱想着用传物飞笺送,既方便,又可减少接触,但现在本人正在面前,就不必再生波折。
他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一个精巧的木盒,递过去,温声说:“这是那日玉佩的回礼。”
谢泱并未打开过木盒,礼物是阿娘从库房挑的,定然出不了错。
两人双手交汇,木盒擦指而过时,裴应物的指尖轻轻搭在谢泱的指腹,细微地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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