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马儿吃痛,前蹄高高扬起,整个车厢在剧烈的颠簸中倾斜,随着一声巨响,马车轰然侧翻,激起一片尘土。
随行的西凉军顿时乱作一团,四下逃窜,上头表面吩咐他们护送沈之砚,实则暗地里让他们遇到困难就跑。
沈之砚死就死了,死了更好!
楚凛转瞬掠至翻倒的马车前,一脚踹碎厢壁。
木屑纷飞间,一道掌风迎面袭来,楚凛一把扣住那人手腕,借力旋身躲过。
洛晚见碎裂的马车旁有一灰衣青年从地上站起,衣摆墨竹隐现。
与西凉军截然相反,他看过来时,坦然自若,丝毫没有处于困境的窘迫。
洛晚看他:“沈之砚。”
沈之砚手中竹简因方才颠簸裂开一道细缝,锋利的竹刺无声没入掌心。
他垂眸扫过那点猩红,神色未变,平淡问:“你是来杀我的吗?”
“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洛晚轻笑一声,“只不过劳烦沈公子随我们走一趟,我只要令尊手中的医书。”
沈之砚却道:“拿各种理由当作杀我噱头的我见得多了。”
洛晚懒得解释,只道:“信与不信,横竖都由不得公子。”
沈之砚见洛晚身后情形:“我可以同阁下走,但你们要放了他。”
洛晚转过头来,楚凛已折了那人两条胳膊,男人此时正吃痛蜷缩在地上。
“是他么?”楚凛评价,“很一般。”
洛晚摇头道:“不是他。”
肤色不对,体型不对,身手也不对,那人绝不会几招内就被楚凛折断了双臂。
楚凛踢了踢蜷缩在地上的男人:“你可以滚了。”
男人身侧连着两条晃荡的胳膊,颤颤巍巍地站起,紧盯沈之砚,站在原地不肯走,艰难地道:“我不能丢下公子。”
沈之砚面色不虞:“那你就待在这,死在这。”
男人急道:“公子!”
好一个主仆情深!好一个恩义相随!
洛晚如今见这些,觉得万分可笑。
在这尔虞我诈的世间,怎么会有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舍生入死。
洛晚顺势道:“用你一命换你家公子一命,你可愿意?”
男人立即点头:“愿意!愿意!只求您说话算话。”
假的,装的,洛晚心想。
她还是不信这世间真的会有人这般忠心。
洛晚道:“你一个死士,再怎样主仆情深,沈墨会拿医书换你命吗?或许你家公子好言相劝两句,在你死后拿些银两告慰你的家人,但也仅此而已,你的命只值这些。沈墨不会为了一个死士交出医书,你却为他们父子舍生入死,值得吗?”
男人一时愣了神,不知所措。
“姑娘与寻常死士不同。世家大族豢养死士,多是那些穷途末路的亡命之徒,昨日差点曝尸荒野,明日却得锦衣玉食。一个屋檐,一碗热饭,便是买命的价钱,他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他的路也是自己选的,其中也不乏报答知遇之恩的死士。”沈之砚反问:“姑娘是哪一种?”
洛晚顿了一下。
楚凛当即道:“她是哪一种,就不劳沈公子费心了。”
洛晚一把将沈之砚推至他身前,“交给你了。”
沈之砚交给楚凛,由他出面与沈府谈判,足矣。
余下便是在西凉承诺的,到京师就该兑现的,为池绾绾报仇。
一支黑羽箭破空而来,“铮”的一声钉入楚凛与沈之砚之间的地面。
箭尾震颤,杀意凛然,将俩人阻隔片刻。
远处号角声骤起,低沉肃杀,如闷雷碾过荒原。
楚凛眸光一沉:“北国王军的号令。”
洛晚皱眉,来得竟非渭州驻军,而是王军。
北国当真是心疼这宝贝质子,如今大动干戈只为迎他回朝,又岂会想到几年后,赐他五马分尸的也是自己。
“是江少将军!”沈之砚的随从突然激动高喊:“定是少将军来救公子了!”
少将军?
四周骤然响起隆隆马蹄声。
不是从一个方向,而是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转瞬便将他们困在中央。
洛晚手中长剑一横,锋刃紧贴沈之砚咽喉,冷声道:“你很聪明,也很有魄力,敢在我眼皮底下拖延时间。”
江辞尘一勒缰绳,战马嘶鸣,前蹄高扬,溅起黄沙。
少年随手将铁胎弓抛给亲卫,玄铁护腕在烈日下泛着寒光,高声道:“放人,留你们全尸。”
洛晚凝眸,这样的绝傲的气质,除了江辞尘,也再无第二个人了。
与未来的天下共主结死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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