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棠梨换了一盏热乎的普洱熟茶,叮嘱道:“小姐别多喝,不然晚上容易失眠。”
“无碍。”洛晚道。
反正今晚她也没打算睡觉,与沈府的谈判,就在今夜。
棠梨镇定了好一会,提起方才在跪迎北国大军的场景:“刚刚可吓死我了,我以为士兵会把我们关入大牢呢。”
洛晚闻声瞧向棠梨,问道:“为何?”
“小姐您刚刚没注意吗?”棠梨惊魂未定:“马背上的那人看过来时,那眼神,吓人得很。”
“害怕吗?”
棠梨蹲下身摆弄着火炉,撇撇嘴坚定道:“不怕,我就是担心我们死了,没人能帮小姐报仇了。”
说着说着眼眶里蓄满了水盈盈的泪珠。
她的小姐,这一生过得太苦了,四岁丧母,十岁被姨娘驱赶出府。
颠沛流离的生活过了五六年,好不容易凭借自身才学,将茶商之路在各国内打通。
却又恶疾缠身,死在了离家千里的塞外,连最基本的衣冠冢都是随手立的。
屋内有片刻的寂静,洛晚从来不会做安慰人的事。
徒有其表,治标不治本。
她既答应帮池绾绾报仇,就不会食言。
洛晚端起茶盏倒了杯茶,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多添点炭吧,今晚多半会下雨。”
边喝茶边将目光投向窗外的灯火长街。
待天空泛起墨蓝色,灯火长街暗了,竟真的淅淅沥沥地落起雨来。
洛晚一身墨色夜行衣紧裹身躯,窄袖收腕,腰间以玄色革束起。
半幅黑纱自鼻梁蒙至下颌,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眸子,脑后青丝全部绾成男子式样的圆髻。
洛晚瞧着眉头紧锁的棠梨,一时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清在哪。
嘱托道:“记得烧壶开水。”
棠梨点点头:“外面雨雪寒凉,小姐早去早回。”
上一世不曾留意,然而交易最后的结果表明,棠梨的担心并非多余。
听雨楼分为牵机,治病炼毒;哑声,贩卖情报;判官,专养死士。
死士分为一阶、二阶、三阶,一阶为最低等,一阶是成为死士的最低门槛。
成为死士有资格挑选副手,副手称为“影子”。
听雨楼绝大多数死士在外生死十余年,不过只是二阶,少数在成为二阶前就丧命了。
升为三阶才有资格挑战楼主,取代楼主,继而登上楼主之位。
而洛晚是听雨楼近百年唯一一位,刚出楼就是二阶的死士。
洛晚的天赋,也成为她轻敌的导火索。
与宰相府所派死士的交锋,竟让她差点儿死在锦西城。
明暗相隔,抬头可以看见被摇曳火烛映在纸窗上的身影,来人谨慎地带了面纱斗笠。
洛晚指尖轻抚过腰间皮鞘,深吸一口气,丹田内力如春溪破冰般奔涌而起,足尖发力时,脚边青石板上三两枯叶被震飞,左手在窗框上一搭一按,右手将雕花木窗无声打开,蜷身翻入。
烛光照亮她半边身影,桌对面的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似乎对于她的行为早有预料。
夜行衣上滴落的雨,成了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声响。
“你主子打算怎么做?”洛晚变了声。
男子未答,指节摩挲着杯沿,釉色天青衬得他指尖如玉,饶有闲情地沏了一杯茶给她。
洛晚只觉得可笑,俩人分明都以面纱掩面,还要装模作样地在这喝茶。
“药书,不给。人,你们也休想动。”男子声音低沉。
“那没什么好谈的,”洛晚转身走到门槛处,撂下一句:“等着给沈之砚收尸吧。”
背后骤然一阵气流鼓动,男子手中茶盏炸裂成三片,最大那片瓷刃挟着破风声直取她后脑,余下两片却呈犄角之势封住左右退路。
这情形,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洛晚抬脚踢飞那一片直取后脑的瓷刃,另一片瓷刃从她后脑至耳边擦过,被割下一缕的碎发,缓缓落至地面。
男子嘲讽道:“竟真是个女子,听雨楼惨淡成这样了。”
洛晚侧头,面色淡然道:“阁下怎得认为,听雨楼的死士必须是男子?”
面纱斗笠下的人轻笑一声,没有继续无意义的话题,转而道:“抓住你,问题就解决了。”
一道闪电劈开夜幕,刹那间的惨白将屋内对峙的身影照得透亮。
三根银针从洛晚袖口飞出,三缕寒光却呈“品”字形直取男子咽喉。
男子左手突然拍向紫檀桌面,整张案几“咔”的一震,茶汤在盏中惊起半寸涟漪的刹那,借力腾空而起,带起的风压得烛火骤然矮下半截。
他凌空拧腰,皂靴尖踢向三根银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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