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殿内,楚兰笙缓缓睁开眼。
卫影见状立刻上前,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四殿下,您醒了?来人,将温好的粥给殿下端过来,再煎一副药。”
“我这是在哪儿?”楚兰笙环顾四周,嗓音尚有些沙哑。
卫影面色平静,语气却透着一丝刻意的镇定:“回殿下,这是卑职的住处。您昨日突然发热,卑职情急之下先将您送来此处。”
楚兰笙自是不信的,这绝非寻常臣子的寝殿,卫影骗不过他。
“陛下是否来过。”
卫影道:“不曾。”
楚兰笙的视线落在他眼下浓重的青黑上,那是彻夜未眠的痕迹。他没有追问,脑海中却突然闪过昨夜混沌的片段——昨夜他昏沉中抗拒喝药,唇间却突然传来微凉的药汁气息,带着清冽的檀香气,是……嘴对嘴渡药?
这个念头让他耳根骤热,猛地掀开锦被起身,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楚兰笙垂眸望着地面,小声嘟囔一句:“登徒子”。
卫影被挨了一巴掌不说,听闻此言,他喉结重重滚动,终究是将满肚子辩驳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声低哑的应和。
他跪下道:“是卑职失礼了,昨夜情况紧急,卑职是逼不得己。”
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缓和下来:“罢了,你彻夜照料我,倒是我计较过多了。说起来,我幼时曾来过这秦王宫,怎的从未见过你?”
卫影垂眸应道:“卑职是在陛下登基之后才入宫当差的。”
楚兰笙的目光落在他腰间佩剑上,剑身纹路古朴,并非秦国惯用的样式,不由问道:“你原是哪国人士?”
卫影顿了顿,声音低沉道:“卑职……曾是卫国人。”
此新政一出口,金銮殿内骤起哗然。白玉阶下的文武百官交头接耳,冠冕玉佩相撞之声细碎如潮,终被一声惊雷般的怒喝截断——
“荒唐!当真是荒唐透顶!”的谒者参大人抖着花白胡须,笏板重重叩击丹陛,“奏折乃国之枢要,岂容经我等朝臣之手转呈?若中间稍有差池,耽误了军国大事,谁能担待得起?”
赵清晏神色从容,向座中参赞大臣颔首道:“参大人无需忧虑,新政已设都察院御史之职,正为督察百官、整肃纲纪而设……”
话音未落,武将行列中猛然闪出一人,他替徐观澜不平,“陛下!万万不可将国尉降为军少司!国尉之职乃先皇亲设,掌五军征伐、典武库甲兵,是维系秦朝军权的柱石,岂能说废便废?”
君少钦指尖划过新政卷宗,眸中兴致渐浓,忽而抬眼望向阶下文武百官,声线清朗掷地:“孤以为,御史大夫所呈新政颇具远见。方今天下初定,我大秦正值百废待兴之际,此策正合时宜。”
“准了,退朝。”
金銮殿上的回音尚未散尽,赵清晏刚踏出殿门,便被一众武将大臣围堵在青石官道上。为首的将领面色沉肃,声如洪钟:“赵大人,这新政颁得是否欠妥?置徐大人于何地?”
话音未落,王临之已横跨一步挡在赵清晏身前,玄色官袍随动作扬起半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新政条款由我与赵大人共同拟定,诸位若有异议,冲王某来便是。”
“冲您来?”有人冷笑一声,语调里满是讥讽,“丞相大人既有此雅量,那我等便却之不恭了。”
徐观澜快走几步,拨开人群缓步走近。他抬手制止了身后激愤的官员,墨色广袖拂过半空,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威压:“堵着御史大人做什么?像什么样子,诸位的好意徐某心领,但公事自有公论……都退下。”
随即,徐观澜忽然伸手攥住赵清晏的手腕,不由分说将人往自己身后带。
“我还以为你也要来兴师问罪。”赵清晏挣了挣手腕,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
“我没那般小家子气,”徐观澜头也不回,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但想让我对你服软——绝无可能。”他顿了顿,侧过脸时目光沉了沉,“这几日你最好与丞相一同避避风头。”
“我为何要躲?”赵清晏猛地抽回手,转身便要走。
“你去哪儿?”徐观澜立刻跟上一步。
“回府。”
“正巧,我也该回府了。”徐观澜挑眉,快步与他并肩而行。
赵清晏脚步一顿,皱眉道:“方向不同,你家在城西。”
“我知道。”
喜欢秦王宫的贴身琴师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秦王宫的贴身琴师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