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一时不觉，被他摄住了心神，顾不得回答他的话。他嘴角微扬，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让我呼吸一滞。
好近…让我有种再近几厘米就能吻上他的错觉。
卡莱尔忽然又凑近了一些，语气中竟还带着几分狡黠。“还满意吗？”
我反应过来，别扭地别开脸，却听见他唇间溢出一声轻笑。我松开握着他手腕的手，一把将胸口处的床被向上扯了一把，试图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我怕再和他对视下去，我会忍不住做出一些流-氓行为。
"塞勒涅。"他的声音很近，我蒙上被子之后，再听他的声音像是加了混响。他大概还维持着俯身的姿态，苍白冰冷的指尖轻轻捏住被角，却没有用力拉开，只是温柔道："这样不利于呼吸，会闷坏的。如果不想看到我的话，需要我叫爱丽丝回来陪你吗？"
我感觉到被角被轻轻拽了拽，立刻攥得更紧。这时候我才迟钝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卡莱尔对我的态度，有些太好了。
不像是对待刚认识不久的患者的，反而像是……
难道就是歌者之间的牵引力吗，我是他的歌者——我满脑子想着怎么和他以及他的家人接触，倒是忽略了我是卡莱尔歌者的可能性。 我的血本来就有些问题，就没往这个方向想。这样倒是能解释，为什么卡莱尔明明自制力那么强，昨天在我伤口流血之后还会有失控的迹象了。
歌者血液对吸血鬼的吸引力远远大于其他其他任何生物的血液。
“看来你的确不太想看到我。”他轻轻叩了叩被沿，声音里带着克制的温柔，“或许你愿意搭理一下你心碎的医生。”
我犹豫了一下，慢慢把被子掀开，闷着确实有些难受。只这一会儿就又出了些汗，我想我现在的形象一定很狼狈。
“我没…卡莱尔。”
“我想喝水。”
卡莱尔看着塞勒涅明亮的眼睛，眼神又柔和了几分，她的状态好一些了，不像他刚进病房时看到的那么脆弱、死气沉沉，令他不安。
“慢慢喝，别呛到。”他伸手像之前一样扶住我。
我低头看了一眼水杯，卡莱尔这次接了大半杯水，水面上隐约能映出我凌乱的发丝。
我伸手想接过杯子，却被他轻轻避开。下一刻水杯便被他送到我唇边。我听他的话，就着他的手慢慢喝着杯子中的温水。这一次的刺痛感没有之前那么强，喉咙中隐秘的伤在自我修复，我想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好了。
在身体全盛时期，我的伤病愈合速度都很快。可惜现在的我却是在虚弱期，只能等着身上的伤和病痛慢慢修复。
不过这次生病能拉近我和卡莱尔的距离，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想……”卡莱尔随着少女的动作调整着水杯的角度，他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你如果不介意的话，也许可以来卡伦家暂住。你继续住院又或者是回家一个人住，我都不太放心。”
“咳…！咳咳咳…咳……”卡莱尔的邀请来的猝不及防，让我一不小心岔了口气。水突然呛进了气管，我剧烈地咳嗽起来，眼前一阵发黑。卡莱尔迅速放下水杯，手掌轻轻拍抚着我的背部。试图让我好受一些。
“抱歉，我该等你喝完再说的。”卡莱尔有些懊恼，声音中带着歉意。
我深呼吸一口，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好。“卡莱尔，我…”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站直身体微微后退了一小步，给我留出空间，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
“你可以再说一遍吗？”我一把抓住他白大褂的衣身下摆，语调欣喜地和他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
“……”卡莱尔的表情似乎有些错愕，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我是说，塞勒涅小姐，请问你愿意暂时入住卡伦家吗？我担心你。"他说得很慢，也很认真，比起邀请，更像是在宣誓。“但我也希望你的选择能遵从于你自己的意愿，不用勉强。”
“我愿意，卡莱尔。”
“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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