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时过境迁，她高考结束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于是话题又变成了“最近忙不忙？”“录完节目是不是又要进组了？”“剧组里的同事应该不会欺负你吧？”。
尤其最后那句话问出来的时候，宋棠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说话时声音都带了些抖：“老师，我真不是小孩子了。”
“啊......好的。”明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随口胡扯的话题刻意中带了些幼稚。她佯装随意地伸手端起一旁酒杯低头浅抿，企图靠这个方法遮挡自己略显尴尬的表情。
惊喜的是，这酒味道还不错。
于是，一直坐在对面看着她的宋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明灿十几秒里切换出三个表情，完了还要打开光脑去后台查看这杯酒饮的配方，眉眼间比上节目时更加生动，也更加贴近宋棠记忆里的那个人。
就，还挺可爱的。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弹出来的瞬间她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将这个奇怪的想法甩飞出去。
这时正好有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离近后先是将宋棠的那盆草放在她跟前，随后又将一份还冒着热气的牛排端了出来。
明灿跟宋棠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能吃就行，另一个嘴巴却挑得不得了。就比方说肉类，猪肉拿去煮汤不行但拿去爆炒就能接受，羊肉火锅不吃但是羊肉串和羊肉夹馍可以吃。
爱吃牛排，但是只吃里脊，其它部位免谈。哪怕是家里公司被查封的时候嘴都刁得不行，以至于明灿最开始很担心她把自己饿死。
深褐色的牛排周围点缀着一圈迷迭香，边上还摆着切片的圣女果和菠萝。
服务员弯下身子，替明灿浇上了店里的特色酱汁。宋棠也不知道这酱汁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只知道淋上之后，本就充斥着牛肉特有的醇香的空气顿时被另一种味道包裹。
“用餐愉快。”服务员朝两人示意了下，刚想走，却正好跟抬起头的宋棠对上了眼。侍者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差点叫出声，好在宋棠抢在她尖叫之前作了个嘘声的手势，这才将人给拦了下来。
“宋棠啊啊啊——我是你女神！不对，你是我粉丝啊啊啊——”服务员激动得说都不会话了，同时还得克制自己的音量和蹦起来的冲动，薄薄的脸皮涨得通红。
但还没等宋棠开口，她又低头快速扫了眼那边的明灿又扫了眼她，疯狂点头捂嘴并露出一个“我都懂”的表情：“女神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继续，你俩继续啊啊啊——”
说完，转身就跑，根本不给两人解释的机会。
对面的明灿都看傻了，指了指服务员逃跑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宋棠的头还没来得及转回去，目光正好跟躲在墙角鬼鬼祟祟往这边偷窥的人撞上了。后者一惊，背过身去开始扣墙纸，试图让自己忙起来好看上去正常一些......
个鬼，正常不了一点。
宋棠笑着把头转了回来，重新聚焦到明灿身上。她没什么所谓地耸了耸肩：“显而易见。”
“那我过去跟她解释一下吧。”明灿有些紧张地又喝了口酒，冰凉的液体裹住她的唇舌，好歹将她的情绪压了下去。
但宋棠还是觉得没什么必要，左右她们的关系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万一真被偷拍放上星网了，解释起来也能坦坦荡荡。
再者，现在的人只相信自己相信的。你不发声，人们当你默认；你反驳解释，人们又当你扯谎掩盖事实。
这种东西一旦拉扯起来只会没完没了。虽然宋棠巴不得自己能再忙一些，忙到没时间去胡思乱想，但她的时间绝不能用在这种东西身上。
餐厅播放的纯音乐忽然换成了一首常见于婚礼现场的钢琴曲，不过当事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于是才放了个开头就又换了首别的。这首宋棠不知道名字，但听着也挺暧昧的，周围肉眼可见地冒起粉红泡泡。
她轻轻呼出口气，好叫注意力重新放回面前的蔬菜沙拉。本就没什么好味道的东西进嘴后清清淡淡，尤其鼻尖还萦绕着煎牛排的味道，吃起来更加索然无味，说一句“被吊打到体无完肤”都毫不夸张。
啧，命好苦。
但是她是真吃不下别的。
宋棠低下头嚼嚼嚼，顺便跟明灿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东扯西。
她可没忘记明灿刚才的那套小连招，于是也一一回敬她：“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想到上恋综的？在教培机构工作不是很忙吗？”
明灿被后面那句话呛了一下，感觉她就差把“平时不上班吗”六个大字贴在脸上了。尽管如此，她还是一一回应道：“恋综的话说来话长，节目的投资商正好是我学生的家长，听说缺人而且给的钱多我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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