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韫还在畅快地乱叫着,好像醉了美酒,在借酒疯发泄一般。
可能也真是被束缚太久,想做回一个有自我意识的、活生生的人。
所以,今天自又一场诗会中回来,已经充脸面充足了,可以退场了。
沉默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越珍率先从中将头抬了起来,开口向崔玉韫询问刚才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读书何用?明志省身也。”说出来之后她自己也沉默了一会儿。
“为女子熟读诗书,无法做官,不能上战场拼搏,不能抛头露面做教书夫子,我们的这些道路皆被礼节斩断了。”越珍向来古板平静的脸上有一丝动容,好像有些悲伤。
似乎也不解为何自己从前只顾埋头读书,却从不曾考虑到这个很明显不合理的存在。
如果不是崔玉韫今日提出这样的疑问,大家会继续沿着既定的社会所给予女子应行进的道路继续走下去,众人墨守陈规,这样平静的湖面将永远无波无澜地维持着。
大家被规训成只得埋头做社会辅助工作的工具傀儡了。
但崔玉韫的想法无疑给在在场三人心中寂静无声的湖面投掷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荡起了一圈圈无色的涟漪。
“噗通!”有什么破开了。
“是了!玉韫说得对,往日少时读到古论真知,觉得十分有理,疯狂汲取,日夜不停。而近来几年读到一些大仁名士的文章却觉得怪异,我有时不能理解,似乎无法相通他们的想法,后来发觉文章并未将我认作同道人。若问起兄长的夫子,他也解答,再其后又叹一句‘这不是你该学的’,落寞时书也读不进去了。确是,除去府中宫中掌事的老妇,似乎地位更加尊崇的皇后、贵妃及京中不少贵夫人皆是倚靠夫家势力,才得以有如此受人敬仰的地位。”
沉默几分钟,崔玉韫接着她的话继续说,“正是如此了。”她扫了一眼春晓的神色,双眉紧蹙,眼眸间有不解也有震惊。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聊起别的话题。讲到越珍胞兄下个月就要迎娶国子监祭酒次女的喜事,氛围终于松快了下来。
越家乃是武将,越珍兄长于城外因缘巧合救下出游惊马的祭酒家女儿,见兄长威武不凡,又与她有大恩,本是最为闺秀典范的祭酒女儿,竟接连上门又带上不少重礼。
兄长先前还有些大汉的粗莽,未解其意,只当是对方过于感激。后来再粗旷也明白了,日渐相处下来,二人情投意合,两家父母会面很快一拍板,事儿就成了。果真是“缠娘拿烈郎”,罔论这“郎”本来自己也动了心。
过了一会儿,越珍下马车同她们二人道别。
很快司徒府也到了,“吁吁——”一直摇摇慢行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门外大声说道,“小姐,到府了,请下车吧。”
她沉沉应了一声。
穿过庄重沉闷的待客前厅,此时无人,崔玉韫慢步朝着后院走去,仪态优雅,步履若花。
还没进门,远远地就听到了后院堂屋的争吵声,母亲和父亲又吵起来了,不知今日是为何?
她加快了行进的步伐,走到二人面前。
她们争吵但并未推搡,见到崔玉韫过来,争吵声量逐渐变小。
“母亲,父亲。”她朝二人俱一躬身行礼。
父亲正准备说什么,母亲抢在了他前面率先开口,“玉韫,我同你父亲有事商量,你先回避,出门也行。”
听起来很急。
不等她有动作,崔大人先行开口,“出什么门!玉韫,你今日诗会如何?”
“照常日得头名。”崔玉韫抬眸,端正着不紧不慢地回答。
“听闻你今日身体不适,当众被抬着离场?这成何体统!以后不适就别出门了,空惹人笑话。”他甩一甩长袖,似是十分不忿。
母亲闻言立马伸手去探崔玉韫的额头,十分关切地询问她有何不适。
崔玉韫抓住母亲的手,回答道,“女儿已无大碍,母亲放心。”
又转头对心狠的父亲说道,“是,女儿知道了。”
谁想那父亲又开口,“想必你知道你有一个娃娃亲?我曾和你提起过。”
不明所以,但崔玉韫硬着头皮回答,“女儿知道。”
每天若夜晚打更人一般重复这四个字,崔玉韫心想,不如让她去打更好了,反正也差不多。
“那孩子前段时间调任入京了,你也早过及笄之年,准备准备,择日成婚吧。”
崔玉韫被父亲突然的话惊得怔愣,太突然了。
“不行!且不说你当年随口便定下这桩婚约是如何的儿戏,单论现下,连那孩子品貌是否端正,才干是否出色,为人是怎样,此般种种,全都不曾知晓,你想做什么?这是嫁女儿吗?”
母亲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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