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云觉得不怎么样。
她黑圆的眼洞下弯，眼中的失望和委屈几乎要溢出眼眶。
她就这样默默盯着女老师，沉默间，女老师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剧烈的疼痛让她难耐地弓起背脊，等她哆嗦着抬头时，只见她下半张脸一片血色，粗粝的线绳穿插她的嘴唇，将她上下两片唇瓣牢牢缝上，连一条缝隙也没有留，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唔！唔唔唔！……”
她张牙舞爪摆动着的背影显得可笑又可悲。
陈盼盼收回眼神之际，注意到一道视线轻轻落在了她身上，顿时，她如坠冰窖，僵硬地无法动弹。
顾凌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歪头问道：“你是谁？”
……
观北废了大力气才爬上屋顶。
从他进入这所幼儿园开始，他就觉得教学楼上的圆塔格格不入，就像是现代建筑上盖了个欧洲风格的房顶，不伦不类。
而当他发现二楼没有通往顶楼的楼梯时，他猜测这也许是顾凌云的躲藏地。
显而易见又容易被忽视。
很多女孩在小时候都幻想自己是公主，住在漂亮的城堡里，就连观瑜那样的钮钴禄女王也曾有过这样可爱的时期。
站在窗外，观北朝里看去，视线中雾蒙蒙一片，像是幼儿园外的灰雾，拒绝窥探。
而神奇的是，当他后退，拉开距离时，这扇窗户又变成了透明的玻璃窗，他甚至能透过其中看到对面的景物。
“没有用的，顾凌云的潜意识隔绝了你，你进不去。”谢南岂走近他，伸手想拉住观北受伤的手包扎，这是他刚才摔在地上时蹭出来的，本来还不明显，爬屋顶的时候一用力，细小的伤口扩大了些，渗了一手血，可没想到观北再次扭开手，拒绝的意思非常明显。
谢南岂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喂喂喂，当时明明是你甩的我，怎么搞得像是我对不起你啊。”
观北脑中突然想起高考后的第二天，他作为家里地位最低的那个，观瑜逛街，他的任务就是拎袋和做好一只人形夸夸机。
那天的夏天很热，观瑜逛了大半天还没尽兴，他坐在休息区，像一只失去了所有力量的废狗，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是说自己感冒发热在家休息的谢南岂。
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孩，抱着他的手臂，两人亲昵地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齐齐笑了起来，谢南岂眼中的温柔几乎要化为实质，低下头，旁若无人地在女孩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年少时，他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现在年纪大了点，一如既往，记仇得很。
真应该让顾凌云一口吞了他。
观北垂下眼，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尾：“看到你就烦。”
谢南岂：“？”
为甚么啊！！
叹出一口郁气，谢南岂不由分说地拉过观北的手给人包扎，无奈极了：“行，烦就烦吧，你手上的伤口不能再严重下去了。”
两人没在一起过，但亲都亲过了，四舍五入离结婚也不远了，到手的老婆跑了，他还惨遭断崖式分手，是个人都觉得憋屈。
正好是高考后，怎么表白他都想好了，烧得最晕乎的那几天，他发着38度的高烧，乐呼呼笑着，吓得他妈以为他烧成了智障。
退一烧，他就约人出门准备来个隆重表白，结果观北发了一条要和他划清界限的短信，理由是“你的蚂蚁森林偷了我的能量”。
他以为自己真的烧傻了，反复确认后，小心翼翼回了个问号，结果得到了一个震惊瞳孔的红色感叹号。
拉黑删除一条龙，可怜见的，他连观北的支某宝都没有，怎么偷能量啊！！
天知道那个月他连做梦都是跪着键盘痛哭流涕地忏悔。
忏悔什么？
不知道啊，反正先认错再说嘛。
两人的手一热一凉，谢南岂温热的手轻托着观北的，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料轻柔地一圈圈缠绕着，手法娴熟，像是做过很多遍，最后利落地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观北立马抽回手，翻脸不认人。
谢南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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