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萧晚景的脸上并没有跟他一样讶异的神色,便了然,有些打趣的问:“阿姐这是知道他会来么?”
萧晚景点点头,指了指窗边的君子兰说:“是我让他来的”
说完,走到门口打开了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门口的姜彦章…
他似乎有些憔悴,从前他总是意气风发,现如今却带着满身霜华。
明珠蒙尘,利剑隐于鞘,不外如是。
他眸色深深,看不清悲喜,猜不透心绪。
萧晚景侧了侧身,把他让进屋里,初执从外面关好了门。
“姜世子别来无恙”,萧疏先一步站起身寒暄。
姜彦章在面对萧晚景和萧疏的时候,周身的气场变得柔和,像是敛了刺的刺猬、收了利爪的豹。
“阿疏,你几时变得如此客气?”,姜彦章有些无奈,但凡萧疏对他礼遇有加,多半是存了一些别的心思,调侃打趣尚且还好,就怕他挖了个什么坑给自己跳。
在他遇到的所有人中,若论暗戳戳挖坑且不被人察觉的,萧疏称第二,那没人能称得上第一。
萧疏笑了,笑的灿烂无辜,“阿彦,你也太不讲义气了,若不是我阿姐火急火燎的说要来找你,我竟不知你孤身一人从朝欢大陆来到这修真大陆”
听他说火急火燎四个字,萧晚景失笑,嗔怪似的瞥了他一眼,走到里间去取缂丝描花如意袍…
姜彦章一撩衣袍坐下,“阿疏,不是我不讲义气,是不想让你牵涉其中”
萧疏偏头看了看里间忙碌的萧晚景的身影,转过头郑重的问道:“这次能干净利落的脱身么?”
姜彦章的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略加思索后说:“宋帝绕这么大弯子,无非是想寻个由头治我的罪,这一件事我能躲得过去,另一件事却不好脱手……”
鲜少听到他这么说,萧疏有些好奇:“何事惆怅?很棘手么?”
姜彦章声音冷淡的开口说道:“宫里的探子来报说,楚贵妃撺掇宋帝意欲为陆枝和我指婚…”
“什么?!”,萧疏倒茶的手顿了顿,茶水溅到桌面珍贵的缎子上,晕出一块水渍光圈…
萧疏将茶壶重重的放下,冷笑着说:“他疯了不成?呵…楚家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那柳岸蒲对陆枝的心思人尽皆知,他放着偌大的家业不继承,偏要去公主殿做个护卫……如果此事当真,你若应了这婚事,柳家不会对宋帝怎么样,柳岸蒲必倾柳家举家之力针对你!姜家旧部也不会对你袖手旁观,届时姜柳两家必定交恶,无论是哪一方受损,对宋帝和楚家来说都是乐见其成”
姜彦章叹了一口气,“是啊,不费一兵一卒,仅仅是坐山观虎斗就能收渔翁之利”
萧疏气的直咬后槽牙,“我阿姐知道这件事么?”
“还不曾与她说,也没什么必要,毕竟,我对陆枝,从来没有动过心思”
“对陆枝不曾,那楚溶溶呢?我阿姐呢?”
“楚溶溶和陆枝,在我这是一样的,半分缱绻的心思都不曾有过”
萧疏见姜彦章解释了陆枝,解释了楚溶溶,却半点不提姐姐萧晚景,也明白几分。
他也是男子,他多少能懂姜彦章的心境,姜家遭逢巨变,从小受尽冷眼,处处碰壁…好不容易熬到成年,还是要时时小心明枪,处处防范暗箭。
老天似乎从不肯放过姜彦章,对他何其残忍?
在最没有能力的年纪遇到最想要保护的人,不是幸运,更多的是无力。
萧晚景于姜彦章,是明月,是光芒,是只可远观却不能揽于怀的存在。
萧疏也叹了一口气,“阿彦,我阿姐对你的偏爱,似乎是毫无来由的,却又有迹可循,连我都嫉妒,我自私的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萧晚景收拾好东西出来,正听到萧疏这句话,她感动于弟弟的话,却又不想听姜彦章似是而非的回答。
她对姜彦章的感情,是旁人理解不了的,这是她欠他的,上本书或者说上辈子他对她飞蛾扑火般不求回应的付出,现在,换她来回应他了。
不想气氛因这一句话变僵,也不想姜彦章尴尬,她款款走过去,郑重其事的将手中的如意袍放在桌上,“姜世子,这是你想要的”
姜彦章看似平静的抚摸着如意袍,只有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片刻,他起身对着萧晚景深施一礼:“郡主,多谢!”
萧晚景扶了一下他的手臂:“世子,不必多礼”
“阿彦,自家人,别跟我阿姐客气了”
待萧晚景坐下,姜彦章为她倒了一杯茶,“郡主,我要回去了”
萧晚景愣了一瞬,“回…禹都么?”
“嗯,我若是不回去,凌元军的处境会更加艰难”,姜彦章轻轻应声。
凌元军是姜家世代相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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