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在生辰宴上偷听到的,老夫人与贵妃的对话。
自贵妃诞下公主后,原本被视作眼中钉的镇国公一系成了各皇子派笼络的对象。
虽说不管哪位皇兄登基,柳夜都能得到其庇护,但若是有从龙之功,家族便可再昌盛百年。
可是柳夜自璟嵘膝下长大,她天生就伴随着权力,后又掌政几十载,权倾天下。
她既已成飞龙,安能如鸟雀一般活着?
“母妃,我想习武。”
贵妃身边没有会武艺的侍女。
柳夜若要习武,只能请皇帝给柳夜寻个师傅,公主之师,必只能出自朝堂。
可贵妃母族手握虎符,本就十分尚武,此举落在皇帝心里,极有可能认为贵妃是在借机笼络其它武将。
以皇帝多疑的性子,必定是不会同意柳夜习武的——自他登基以来,日复一日殚精竭虑,铁柱磨成针,好不容易才将部分兵权从镇国公手中剥落,又盼星星盼月亮地培养出了几个武将,怎会让贵妃借公主之名笼络武将?
可除去皇帝心腹,余下会武的,还能有资格成为公主之师的,便只剩下贵妃母家了。
这更是万万不行啊!
于贵妃而言,向皇帝开口说柳夜习武之事,只会打草惊蛇,凭白引起皇帝的猜忌和防备。
只是贵妃极为聪明,生下的孩子也绝不是愚笨之辈,她并不觉得习武是柳夜随口一提的无理要求。
哪怕此时的柳夜才五岁。
贵妃没有一口回绝柳夜。
贵妃屏退众人,她望向堪堪与桌腿齐高的孩子,正色道:“你为何想要习武?”
柳夜没有说话,偏头看向与华灯挂在一处的鸟笼。
雀鸟吃饱喝足,正用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时不时发出悦耳的鸣叫。
它知晓自己身处牢笼吗?它在方寸之地饱食终日,梳理羽毛时永远能心无顾虑,不必担心有猛禽袭击……但是它不能飞。
可是——外间豺狼当道,猛禽飞掠,在外飞翔的野雀许久才能饱餐一顿,终日都活在生存的恐惧之中。
雀鸟为何不飞?是不愿飞,还是不能飞?
柳夜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愿做笼中之雀。
贵妃顺着柳夜视线抬眸看去,神色大变。她暗自庆幸将侍从都打发走了,否则今日凤梅宫殿外的雪定会被鲜血染成赤红。
殿内一片死寂,唯闻雀鸟啼鸣,几个呼吸间,她们母女二人皆没有说话。
柳夜看着贵妃微微低垂眼睑,仿佛在沉思,又似在探寻。
良久,贵妃抬眸看向柳夜,眼眸的爱意如水中月一般化作细碎的银浪,翻涌上来的是不忍和哀戚,但更多的是称心与自豪。
目光中交织着的情绪,一瞬间复杂到柳夜读不懂。
柳夜对上贵妃双眸,仿佛掉进了深邃的湖泊,平静的表面下,涌动着无尽的思绪。
殿内被沉默笼罩,母女四目相对间,却又彷佛什么都说了。
分明这是一条比皇子夺嫡凶险百倍的绝路。这一刻,贵妃却没有像她父亲镇国公一样感叹:“如果生的是个男儿就好了……”
她恐惧,却也期待这一日太久。
身体里沉寂许久的东西死灰复燃一般,她好似又变成了尚未出阁时意气风发的少年:“娘知道了。”
女皇,皇女,一字不差,然云泥之别。
但她会为安之铺筑一条康庄大道,哪怕是以她一身白骨。
可她的皇女比她更果决、更敏锐、也更令人心疼。
柳夜在来年开春之季与七皇子产生口角,两个孩子在荷池边争执起来。
被七皇子一推,柳夜惨叫一声,跌入了荷池中。
她抑制住求生本能,任由冰冷的湖水灌进她的胸肺里。
公主生死不知,朝堂震惊,皇帝震怒。
初春的湖泊仍冰冷刺骨,柳夜体魄再怎么强健,也只是个未满十岁的孩子。
公主高烧的第三日,凤梅宫外乌泱泱地跪了一大片请罪的御医。
面对贵妃、皇后、皇帝以及镇国公的四方压力,御医院的老头三天里像折了三十年的寿。
此时颤巍巍地伏跪在地上,满是皱纹的皮肤简直像挂在瘦巴巴的骨架上的鸡皮,身体因着惊惧止不住地抖动:
“老臣无能为力……只能看公主能否撑过今夜,若是撑过了便能无虞。”
贵妃抱着床榻上的高烧昏迷的柳夜沉默不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柳夜因高热发红的面颊,并不因太医的话流露难过之意,似一尊石像。
皇帝很想等一切尘埃落定,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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