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雪华仍是托着那个碗大的青铜鼎,神色肃穆,“宋涟作为他与林采荷的长子,一直生活在听海崖,你身为他的剑侍,想必也在听海崖生活过吧?你房里那些陶罐,不管是你的,还是宋涟的,都可以证明你对那段岁月非常珍视。”
“当年,宋忱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坐上掌门之位,不惜毒死了林采荷的首徒,李闻棋。可宋涟与李闻棋,是师兄弟,自小一起练剑学艺,想来情谊深厚。”
宁展阳脸色灰白,像枯败的落叶,毫无生气可言。可那双眼睛却又格外凶恶,仿佛下一刻就会发狂发疯,他开口,声调冷得犹如一块坚冰:“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李闻棋死后,宋忱便携妻儿离开了听海崖,宋涟回到了这个江心洲。但他却在某天夜里,见到了本已死去的李闻棋。”
孙雪华顿了顿,“这江心洲之下,有个巨大的石柱,里头封印着李闻棋的魂魄,是这样吗?”
宁展阳面无表情:“你下到江底了?”
“嗯。”
“谁告诉你,那石柱里头是李闻棋的魂魄?”
“我啊。”李见尘十分自然地接过话茬,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宁展阳冷笑两声:“你?你久居地宫,竟然认识李闻棋吗?”
李见尘不答,脸色也不大好看,但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他并没有与人争辩。
“小夏曾经说,这个江心洲刚建成的时候,常常半夜闹鬼,金伯涛说那个鬼影是发疯的宋鸿,可在小夏的描述中,那个鬼影像个剑客,因此,我认为,那是李闻棋。”
“我猜测,宋忱在毒死李闻棋后,害怕东窗事发,便将其尸骨带回了江心洲,以泥石浇筑,迫使他无法转生,魂魄从此停留此地,所以才会有闹鬼传言。”
孙雪华抿了抿唇,迟疑片刻:“可是金伯涛,非是能人,依我看,他并没有本事解决游荡的鬼魂,尤其是,生前就已经出类拔萃的李闻棋。”
“呵呵。”宁展阳低低地笑了两声,“有意思,您真的很有意思,然后呢?您还猜到了什么?您不会还觉得,大少爷是半夜撞见了李闻棋的魂魄,活活吓死了吧?”
“宋涟不是被吓死的,他应当是知晓了宋忱的所作所为,难以接受,从而自我了断。”
宁展阳的脸色愈发阴沉,眼神中杀气毕露:“孙掌门,何出此言呢?”
“猜的。”孙雪华说得很轻很慢,可这一下就激怒了宁展阳,他猛地一拳打了过来,孙雪华微微仰头,便避开了他的攻击,顺势抓住他的拳头,轻轻用力,宁展阳竟是半点都动弹不得。
“小夏对守卫长的为人,十分认可,而守卫长又曾是大少爷的剑侍,既是剑侍,既是主仆,算来一言一行,都十分受那人影响。”孙雪华单手制住了宁展阳,他知道这人已是强弩之末,已掀不起太大的波澜。
“宋涟是个好人,最起码,不是个草菅人命的恶人。”
孙雪华放低了声音,仿佛是怕再次刺激到宁展阳,可他也知道,这些都是徒劳,无论如何,伤害都无法避免,那些因果环环相扣,每错一步,便会将结局推向不可挽回的境地。
“这样的人,见到昔日朝夕相处的师兄,怎么可能会被活活吓死呢?他应当是追究起了对方的死因,知道了真相,或许他在追查的过程中,也知道了活人炼丹一事。”
宁展阳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夜色之下,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孙雪华微叹:“宋涟知晓了一切,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宋忱大概也不知道他的儿子在追究此事,否则,不可能会对你委以重任。”
“宋涟是独自赴死的,是吗?”
“无法接受父亲犯下此等滔天大罪,也无法为师兄复仇,更无法阻止这不断循环的恶果。”
“所以他道心崩坏,选择自裁。”
孙雪华说着,默默松了手,站在原地不动。深深庭院,幽幽夜色,连风声都格外沉寂,悄悄地、无声无息地落在每个人眼中。
宁展阳猛地挥拳,重重打在了孙雪华脸上,对方头一偏,嘴角顿时见了血。李见尘一愣,在宁展阳的第二拳即将挥下的时候,挡在了孙雪华跟前,施术将宁展阳五花大绑,对方倒在地上,仰天长啸,整个院子都回荡着他凄厉的叫声。尹晓棠到底是年纪小,有些吓着了似的僵在原地。
孙雪华一脸平静地擦去嘴角血渍,却听某人质问道:“你怎么不躲?”
他眨眨眼,没有回话。
李见尘眉头紧皱,脸色比刚从江水里浮出来还难看:“你怎么不躲?明明可以躲掉,为什么要白挨这一拳?”
孙雪华的视线越过他,看向倒在地上的宁展阳,对方扑腾着要爬起来,可李见尘下了狠手,他越是挣扎,那灵锁越是紧固,他很快被勒得满脸胀红,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
孙雪华轻声道:“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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