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金珠,怎么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孙雪华心下疑惑,因为位置的原因,里间比外头稍暗,屏风上绣着的水藻、游鱼、落花、青竹,被明媚的日光一照,纷纷投射到那高大的柜门之上,光影攒动,一切像是活了过来,藻荇飘摇,游鱼戏花,侧耳聆听,仿佛还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而那颗金珠,就是水中皓月,华彩蔚然。
孙雪华心头微动,想起一个地方。
听海崖无晴门。
数月前,他曾经在那听海崖地宫中见过一颗极其类似的珠子,也是这般状若莲花,光彩夺目。不知其名,不知来历,只知它灵力非常,似有补天柱地之能。
但面前这颗,好像仅仅只是一颗普通的装饰物,并不能感知到它的力量。
孙雪华一时困惑,余光一瞥,猛地垂下眼帘,暂时中断了术法。
他想得太过入神,都忘记了,这里间是换衣服的地方。他思量之时,李箫箫已将衣物尽数脱下,露着光裸的后背、劲瘦的腰身和笔直的充满力量感的双腿。
一丝/不挂。
孙雪华闭着双眼,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实在是无心之过。
孙雪华默念了一句,再回神,李箫箫已经换了身衣服,手里握着那根长箫,走了出来。
“喝茶吗?”他客客气气地说着。
“多谢。”
孙雪华回答得太过理所应当,惹得李箫箫一愣,莞尔道:“那你等会儿。”
“嗯。”
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语气。
李箫箫觉得他十分有趣,让他稍坐片刻,真取了茶具来,亲自煮茶给他喝。
屋内熏香长萦,久而不散。
孙雪华沉默地注视着李箫箫的一举一动,那长箫别在腰间,彩绳轻荡,金珠生辉,更衬得他气质不凡。
这么一看,他不会煮茶确实情有可原。
孙雪华握着某人刚刚递过来的一杯热茶,更是陷入了沉思。
又苦,又涩,没有半分回甘,想是那茶叶煮烂、煮坏了,根本喝不得。
偏偏对方还满眼期待地等着他的回应。
孙雪华抿了两口,将那茶杯轻轻放下,低声道:“多谢,若无他事,在下便先去巡逻了。”
“这么急着去巡逻,是我煮的茶不好喝吗?”李箫箫有些失望,支起胳膊,微微托腮,“我还特意换了身衣裳呢。”
换衣服和煮茶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孙雪华有些奇怪,但看着对方那无辜又可怜的眼神,实在说不出口,只好应着:“在下乃一乡野粗人,并不懂得品茶。”
“乡野粗人。”李箫箫重复着这四个字,不禁莞尔,“乡野粗人我见得多了,没见过你这样的。”
“何出此言呢?”
“你不怕我。”
双方视线交汇,一个眼神天真,仿佛只是在问一个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问题,一个寂静如长夜,隐晦广阔不可揣测。
李箫箫笑着:“这里的护卫,大多是粗人,他们见了自己的主子,无不卑躬屈膝,竞相讨好,可你却不是。”
“小人负责此地安全,没理由畏惧您。况且,”孙雪华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将这个问题抛了回去,“我来之前,就听说您深居简出,又怎知这江心洲的护卫,全是如您所言的,奴颜婢膝之流?”
李箫箫一愣,继而朗声大笑:“你果真与旁人不一样。”
孙雪华不语,李箫箫眼神中多有赞许之意,将腰上的长箫取下,置于小桌上,轻轻推向了他:“这个,给你瞧瞧,这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孙雪华见状,思量起这人的用意,可金珠在前,不失为一个试探虚实的机会,于是他伸手用指腹按住那箫身,从第一个箫孔处慢慢滑下去,最后在那彩绳尾端停下,不声不响地碰了碰那颗金珠。
喜欢给正道魁首献上我的热炕头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给正道魁首献上我的热炕头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