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恐怖故事往往是从这里开演的。
野梅仰起头时,对上了那张白色的面孔。对方有着乌黑的长发,黑漆漆的眼睛,和一张镰刀似的嘴唇。
他本来就有些矮小,现在则变得更加弱小,和白脸的女人比较起来,反倒像是一条短腿的小狗。
野梅往门内跑去,那个高大的、身长兴许到达了三米的女人,正用她的大手抚摸着泥砖堆砌而成的墙壁。她弯下了身子,脸庞塞进门框里。
她的脸真的很白,比野梅要白的多,白得像是一张写就了几个黑点的白纸。
嘎吱嘎吱。
女人已经把头塞了进来,她弯曲着身体,像是在拜访小矮人所居住的地方。
啵啵,啵啵啵——
从对方的嘴里发出了这样的声音来。
野梅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藏进了被褥里。身体与墙壁之间的摩擦声,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一刻也不停地发出惹人厌烦的噪音。
钻入了一个巨人的房子产生了一阵地动山摇的震感,就连地面上的微尘也因此而震动着。
被褥中露出了一双梅红色的眼睛。
是野梅偷偷观察着纸门上的倒影。
那躬身前行的巨大身影缓缓移动着,在半空中伸展的足有一人长的手臂正在附近摸索着。樟子纸上渗透出不少水雾,一点点映透出一张宽大的嘴来。
啵啵——啵啵啵!
野梅有些害怕。
但他又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
他对于恐惧的感官似乎被削肉了,只是用那双空荡荡的红眼睛看着纸门上逐渐映出湿漉漉的人形。
被它压得扁扁的朗尼突然坐了起来。在野梅的目光下,它用软趴趴的双手调整着自己面部的充棉情况,它的脸被揉得重新圆润,重新变得圆滚滚了。而后,朗尼便起身走到了门口,它推开两道纸门,高大女人的身形正占据着大门的中央。
女人很高,是怪物的那种高。
朗尼很高,是人类的那种高。
女人侧着头,她的目光跨过阻门的小熊,落到了房间主人的身上。为她打开了门、进入了她的进食逻辑的加茂野梅,已经成为了她的盘中之餐。
女人会在这个晚上带走他,带他去自己的食堂。食堂里摆放着石头做的餐桌,餐桌上盛放着吃得干干净净的骨架 。
可朗尼站了出来。
它突然有了骑士的姿态,软塌塌的双脚立定在原地,同样软塌塌的双手像两边展开。
这梦幻般的展开让野梅几乎停下了呼吸。
但这并不是一场幻梦。
……
……
晨起7点15分,万松通过了大门的守卫,进入了加茂家。这意味着他又将开始这乏味且无聊的工作与生活,如果不出差错的话,余下的时间应该能在藏书库度过。
一路上,羂索随意地将头发掖至耳后,他近来有些掉发,是因为这副躯体与他的适配度已经不足百分之八十了,大概还能支撑四五个月左右的时间。接下来选择什么,成为谁,羂索也有了一定的考虑。
大门展开着。
正厅之中的花瓶内只余下一枝垂着脑袋的枯花。
出乎意料的场面出现在羂索的眼前。
加茂野梅景然早早地醒来了,正在缝补着什么。跨过门槛,羂索看见欢乐布朗尼的身体上正勾着松松垮垮的白色丝线。它的右侧肢体整个的被撕裂开来,露出其中有些发黄的棉花。野梅的缝制技术实在是有些糟糕,丝线虽然穿过了朗尼的表皮,可没能很好地与撕裂部位连接在一起,它仍然是一只残疾的小熊。
“怎么变成这样?”羂索接过了朗尼,对方的微笑刺绣也变得凌乱了,看起来就像是和什么搏斗过一样。
野梅举着已经穿好的针线,他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医师。
五六分钟后,朗尼的手臂终于回到了原位。但万松并没有藏针,白线仍然裸露在表皮的外侧。
野梅十分爱惜地抚摸着朗尼,这段时间来变得瘦削的尖尖的下巴靠在对方的胸口。
他十分容易得到满足,羂索想,估计也十分轻易被人蒙骗。在藏书库里漫游的时候,羂索想到了一回事。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研究“灵魂”相关的问题,这神秘的非物质的重量,会随着转移产生与众不同的变化。见到他的第一眼,羂索就知道加茂野梅的灵魂是残缺的,他父母的诅咒又填补了空缺的一部分,以至于对方闻起来就像是一块夹杂了不同佐料的千层一样。
灵魂与大脑是相似的,羂索每每更换身体都有保存好自己珍贵的头脑,某种意义上来说,头脑就是灵魂。
那么他的头脑是否缺少了什么呢?
听说,他的母亲有家族遗传性精神分裂症。
在翻阅《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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