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路上两人各怀心事,不发一言,到了和赤司财阀约定的地点。
车子才一停下,立马就有人迎上来开门,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家,看他的穿着像是这里的管家,似乎已经在门口等候许久了。
车门既已被打开,樱满集也不好还待在原地,他把手机收好,顺势下了车,干巴巴地道了一声谢谢。
看到他的样子,负责领路的管家先生神情有些恍惚,声音都带上了些许颤抖,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转身准备领路。
“小少爷,这边请。”
或许是不在意,又或许是怕他露出马脚,组织其实并没有实现告知他任务的具体内容,所以在听到老管家对他的称呼,樱满集已经初步猜测出了组织任务的内容。他有些不敢相信,垂下眼帘,定了定心神,但从他被攥紧的衣袖还是得以窥见些许不安。
是让他冒充这家的人吗?还是说…他也有家?
他顾不上等待波本,率先跟上了领路的脚步。
脚下的路比他想象的要漫长一些,周围的环境有着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忍不住乱想。除了紧张和不可思议,还有一种陌生的情感,在麻木如死水的心底击出水花,荡开的涟漪直至身体末端,驱使着他加快了步伐。
因为太久没外出活动,走得有些脚疼的时候,终于到了。
面前是他从未见过的奢华建筑,单是敞开的大门就足有五人高,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微微反射出的光泽极富质感,极细的鎏金滚边勾出繁复的花纹,和上头精细的浮雕交相辉映,让他喉头有些发干,他咽了口口水——
看起来好贵。
在他打量的这会儿功夫,领路的老管家已经停下了脚步,躬身抬手示意他进去。
可能是近乡情怯,迈开的脚步带上了一丝踌躇,但仅仅是犹豫了一瞬,一抹炽热的蔷薇色就直直地撞进了他的眼眶。
“集!”
来人面上冷静自持的神情有些维持不住,眼角眉梢都透出急切,他的眼睛本是温暖的颜色,却因为里头快要满溢而出的期待,变得灼人起来。
待人站在他面前,樱满集才来得及细看,来迎他的少年看起来年岁也不大,精致的眉眼才刚刚褪去青涩,依稀和他有些相似。蔷薇色的额发长得有些长了,稍稍缓和了其人自带的凌厉气场,同色的眸子在看到他的瞬间融化了,像是甜腻的蜜糖温泉,要将人溺毙其中。
看着他怔愣的样子,来人有些忍俊不禁,又唤了声他的名字,只是这次的声音完全柔软下来,不知为何让他有种落泪的冲动。
“集,欢迎回家,哥哥来接你了。”
樱满集没有去思考这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在组织生活的这两年,他以为他早已经忘记了怎么流泪。明明想不起面前的人是谁,但一声“哥哥”却莫名让他的视线模糊起来。
他低下头,快速地眨了眨眼睛,企图驱走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莫名泪意,垂落的刘海掩住了他的神情,好不让自己的失态被人看到。
但根本没有他反应的时间,自称是他哥哥的少年已经迫不及待上前,轻轻拥住了他,不厌其烦地喊着他的名字。
“集…”
樱满集是他自己取的名字。
两年前,他孤身一人在研究室醒来,他的记忆是一片空洞苍白,寻不到丝毫踪迹,连自己的名字也遗忘在过去,无知无力的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无助流泪。
那时候的经历现在想来像是带刺的碎片,刀刃刺入骨血的疼痛,药物灼烧□□的恐惧,连呼吸都磨成带血的沙砾。那些日日夜夜他记不太清是怎么过来的,只记得每晚都在窄小的床铺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即使堪堪入睡也会陷入黑沉的噩梦,最后大汗淋漓地被惊醒。
他没有名字。
研究人员总是喊他冷冰冰的实验编号“537号”,他不喜欢被叫这个编号,这个称号意味着他不具有作为人的资格,甚至代表着苦痛,就像是摆在玻璃展柜里的商品,被贴上随意处置的标签,无论是被废弃还是被摧毁,都只凭他人的意志,而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他无意间听到研究人员之间亲密地互称名字,他才意识到原来一个称呼也能够饱含这么多感情,于是他决定给自己也取一个真正的名字,而不是“537号”这种无情的代号。
“集”,是他自己取的名字,除了莫名熟悉的亲切感之外,他选择这个字,还意味着他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希望真的会有爱汇集在身边,是他能够在孤寂中反复回味的唯一慰藉。
再冠上实验室中唯一对他展露过善意的研究员的姓,“樱满”,就变成了他现在的名字。
那个研究员没照顾他多久就莫名失踪,他连原因也不甚清楚,更不会有人告诉他,这个名字倒也成为了一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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