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绝世的美人,五官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平平无奇。可她的眼睛却亮而锐利,独特,直白,仿佛能看穿人心。
有这样一双眼睛,哪怕是五分的美貌,都有着十分的动人绰约。可比起那些旖旎暧昧的心思,在见到她时,没有一个人能往那处想。
哪怕是仁和帝。
“京城如今暗流涌动,那群江湖人都要骑到朕的脑袋上了!你们就是这么帮朕的???”
仁和帝像是终于伪装不下去那种仁慈平和的姿态,神色显现出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可那女子只是静静注视着仁和帝,开口,平淡无波,陈述着事实:
“我们一定要对你负责到底吗?你别忘了,你登上这个位置,靠的究竟是谁。”
她看着仁和帝,手中的剪子被放下,纤细锋利的丝线在她手中乖顺的如同一只小宠物,在月华下翻出海浪似的光泽。
“那群江湖人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左右,你的皇位还好端端在你屁股底下。”
她黑金色的长裙精致到晃人眼,纤细的手指看上去只是在拨动丝线,却无端让仁和帝背后发凉。
他曾见过的,这个可怕的女人用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丝线,在一息之内,杀死了数十人。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鲜血布了满地,而对方就站在血泊中,神情无悲无喜。
“而且……许你永远高高在上的,是前任阁主。那老东西已经死了,他许诺过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要是你想念他的话……要不我送你去见他?”
那女子抬眸,冷冷清清,可在一瞬间,仁和帝的背后瞬间起了鸡皮疙瘩,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在此刻席卷了他。
仁和帝气恼至极,在面子和里子之间犹豫良久,最后恼怒的拂袖而去。
那女子只是看着窗外的月华,看着那丝线,慢慢道:
“琬晏阁的死活……你的死活……我才不在乎。”
她杀死前任阁主上位,也不是为了什么所谓长生,什么功名利禄。她想要的……没有人可以给她。
反正她已经活的不够痛快了,那么琬晏阁和仁和帝,谁也别想好过。
女子起身,在又一封送进来的求救情报上写了个“否”。对于这些亡命恶徒,她向来没什么耐心。
在那朱笔又一次写下否定的答案,勾走更多姓名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前任阁主,那个老不死的老头死的时候愤怒的呐喊:
“误鲤……你这个该死的叛徒……”
“你要下地狱的!!!”
那时的误鲤看着他,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干脆利落地捅穿了他的心脏:
“那你先替我去瞧瞧吧,反正你的罪孽,可比我深重多了。”
她起身,把那随手捡的匕首一抛,“叮啷”一声,那把匕首坠入了火海之中,而误鲤只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着些什么。
“原来你所追求的,只是这么点东西。”
可笑的长生,赔上了多少人的性命。她曾经平和幸福的一切,也被权力裹挟而去。误鲤从前阁主身上搜出一块玉牌,随后转过身,声音冷而寒:
“玉牌在这,那老家伙死了,你们还有谁要反抗我的?”
白衣人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人胆敢再上前去。
误鲤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只是瞧了他们几眼,只几下,就消失在夜色里。
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却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胆寒:
“我不需要这么多下属,你们自己决定出几个最有用的。”
误鲤没说后果如何,但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言下之意:
要是选不出有用的,就都去死吧。
………………
燕玉书今夜心神不宁。
她总觉得,有什么危险的事情悄然发生,宫里到处都存在一种山雨欲来的可怖气息。
横竖睡不着,她起身披衣,却瞧见远处燃起了滔天的火焰!
宫里走水了吗?
不……不是宫里……
那是,云星楼。
作为京城最高的建筑,它向来是作为一个限时开放的景点存在。它象征着皇权,财富,是至高无上的身份的象征。
可如今……云星楼塌了。
这意味着什么?
燕玉书抿紧唇,转身去打理自己的仪容——宫内消息闭塞,但无论如何,她现在得赶到仁和帝身边。
如今正是混乱的时刻,她也并未积蓄太多的力量,无论如何,仁和帝哪怕是长睡不醒,都得作为一个标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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