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生想说不行,别转移话题。
“若是不行,小僧去寻女施主来上药。”净光淡淡地道,多了一分清冷意味。
他收回笑脸的样子就像是雪山欲倾,风雨将至。
若生梗在脖子的话硬生生被他的冷脸吓了回去:“不、不用了,我可以的。”
—
西域诸国大都信佛,因此佛会也办的极为隆重。通常由辩经诵经、祈佛、授福构成,为显庄严,通常会由佛法高深的僧人主持诵经仪式。
与郡公应诺的七日之约,恰逢佛会,张雀恩便请净光作为诵经主讲。
一早,郡公府派人停了两座轿子在石窟前,一座是由金玉镶嵌,丝绸作帘的轿子,一座是普通的木轿。
显得易见,哪个是净光的,哪个是若生的。
不过若生对此区别对待毫无难过之情,相反她特别感激郡公大人居然还记得她这个小喽喽。
因为,此刻她正和净光在石窟中辩论,她究竟能不能去佛会。
“上师身体未愈,何不先修养,待伤好后再去城中。”净光如是说。
“我的伤都是小伤,又不是伤胳膊断腿,让我去城里看看又怎么样?难道让我看到你讲经的样子,你会害羞吗?”若生如是说。试图用刺激他的方法达到一击取胜的作用。
“嗷呜呜呜-”二虫绕着若生跑,赞同道。
“城中人大都非汉人,语言不通,上师何必非要前往呢。”净光未答,转言其他,毫不相让。
当然是她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啊,总不能一辈子都住在洞窟里吧。而且从昨天得知妇人的遭遇后,她更觉得女子社会地位低的时代,她不做些什么更是完蛋。
她可不想嫁给什么劳什子匈奴人啊!
正巧有人上门接送净光,顺便也为若生准备了一顶小轿。
若生看见那顶灰色小轿,格外欣喜:“瞧,郡公也邀请我前往。”
而侍人向净光解释:“郡公听闻小娘子尚与法师同住,便命俾子准备了两顶小轿,恭其进府。”
净光转了转佛珠,只觉心中瞬间不安。“小僧多谢张施主顾虑。”他行礼,侍人引他上轿。
忽然话音一转:“不过不需这两顶小轿,只留那顶便够了。”
说着,他指向极普通的那顶,侍人愕然。
“别啊,带上我吧法师。”若生央求道,追赶过来,一匹小狼跟在她的身侧。
净光掀开帘子的手顿住,转过头去,袈裟落地而未有所觉。
石窟前,没有植株生长,黄沙漫天,女子身着一袭嫩绿的长裙,身披薄纱,一步一动间摇曳生姿,仿佛世间万物为之失色。
净光偏过头去,看向茫茫大漠,无尽寥远。
“上师,此次当真不便带你一同前往。下次若有时机定如上师所愿。”净光说完,不待若生反驳,便立即上轿离开了。
若生捏着裙摆:“……”
转眼间,只剩下一条纵列的队伍渐行渐远,最后化为天边的黑点,以及正缓缓上升的骄阳。
若生怅然地坐在石窟口迎接着新一天的来临。
而此刻,净光盘腿坐在轿中念经打坐,闭目深思,可脑海中纷繁杂乱,令他心中不安。
伊利克阿訇:“听闻法师与一女子交往密切,明日城中举行法师的佛会,届时再聚吧。”
侍人口传:“郡公听闻小娘子尚与法师同住……”
他睁开眼,脑海中又不由浮现与住持见面的情景。
那时他翻看徒弟无相寄来的书信,信中言明他将于六月中旬往敦煌,而时七月,想来也快到了。
他收好信件,与住持交谈谣言之事,直言所传皆虚,他与上师并非住在一个洞窟,而且也未有男女之情,希望能严肃风纪,莫要让寺中僧人以讹传讹。
“小僧既遁入空门,一心只求佛道,目前所愿亦不过那一墙壁画,奈何小僧愚钝,无力理解书中所言,上师高风亮节,愿授小僧汉文,小僧惟余感激。”
住持默默,心知他所言非虚,良久方道。
“法师仁善,救苦百姓,可这……女子无家可归,你二人又年纪相仿,老衲知晓法师定是高洁之人,可世人愚钝,又如何能相信。”
“老衲能抵住寺中谣言,可长此以往,只怕悠悠众口,城中、国中如何能抵挡,不如听老衲一言,送那女子出门,不再相见。”
将她送出,不再相见……
净光轻轻念出声,他抬起头,眼神中突然多了几分坚定。
而于此同时,一道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石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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