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愁小心翼翼地问他:“新爹,我们去哪?”
陆清辞一手提刀砍着面前杂乱的植株开路,道:“喊爹,去北域,离你那个疯子哥远点。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最后一句问的是乾坤,杜愁以为他在问自己,小声道:“现在是九月二十四,还有不到两个月便是‘百器鸣’。”
陆清辞只觉得这词有些熟悉,在脑内问道:“那是什么?”
乾坤沉默,不确定道:“你的死亡纪念日?”
陆清辞不做评价,继续跟杜愁道:“之后你就跟我去北域生活,有异议吗?”
杜愁的手紧紧抓着那枚剑簪,老实摇头。
杜愁不知是已经接受自己被拐子拐走的事实,或者是逃跑多日实在是累极了,没有力气跑了,下山后就把脸埋在陆清辞的肩膀不说话。
陆清辞觉得好笑,问道:“怎么不怕我了?我以为强行让你认我为父,你会感到不情愿,至少不会那么快亲近我。”
乾坤道:“你也知道啊。”
杜愁趴在他的肩头,声音闷闷的:“你没有立刻杀我就行,死前你能让我吃顿饱饭吗?”
陆清辞能感受到小孩身上不符合年龄的疲惫。
多少也能猜到,“饕餮”大罪,世家的荣誉,私生子,还要加上一条他与其他人之间巨大的力量差距,这些都是他身上的压力。
也许他已经习惯了这些负重,精神麻木下,他便只能感受到身体上的饥饿。
陆清辞就地一坐,给他净过手后凭空拿出肉粥和一袋水,小孩坐在他怀里沉默的吃起来,吃的速度快极了,吃相也狼狈极了。
他手里抓起碗就往嘴里塞,粥水在他嘴中没嚼几下就匆忙咽下去,甚至因为吃的太着急而呛到,嘴中的粥水洒到地上。
杜愁下意识要去抓,被陆清辞拦住,擦干他的脸让他专注于碗里的食物,吃完就再给他端出一碗,又塞了些水果干给他,让他换换口味。
杜愁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只是吃果子时,他边吃边看陆清辞。
陆清辞问道:“怎么一直瞧我?”
杜愁抠着自己的手指:“我没吃过这种肉,甜甜的。”
这个晒成干的水果外表像没煮熟的肉一样,杜家不允许他吃水果,因常年潮湿,水果放久只会烂掉,他便从没吃过果干。
他只在厨房偷吃过肉,便以为果干就是肉。
杜愁对食物没有具体名称划分,只知道肉菜和米,隐约记得自己上次吃这种甜甜的“肉”,还是在他母亲还爱他的时候。
剩下的大多是吃混在一起的饭菜,几乎看不出原本的形状,甚至是泔水。那怕是这种食物他也很少吃到。
大多时候,他在厨房偷吃一些处理过的肉食边角料,和不新鲜的菜叶。
更多时候还是胃烧的难受,于是就啃地上的草,啃自己身上的肉和过路的鸟雀,吃花园里的尸体,院子周围的树皮也被他啃了个干净,眼睛所见皆为他的食物。
腥血混杂着草木香,这便是他失去母亲后的人生。
陆清辞没有去纠正他的错误,只是慢慢喂他,喂完果干喂干粮,直到他吃掉了三人份的食物,他才停下了嘴。
杜愁小心摸着肚子,嘴里还塞着食物,但他咽不下去了,隐隐还想干呕。
他努力的克制着干呕的欲望,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我饱了吗?”他抓着陆清辞拿食物的那只手,哭着说,“你要杀我了吗,谢谢你……谢谢你……爹,爹。”
他说着,嘴里还在嚼着剩余的食物,眼泪又浸湿了陆清辞的披风,不知多久,他嘴里含着食物睡过去了。
乾坤不赞同的出声:“你喂的太多了,这个孩子饿了太久,第一次这么多对身体不好,应该少食多餐。”
陆清辞给杜愁简单的改变容貌,用发带把他头发半扎,回道:“我知道……”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他在心里又记上一笔。
金阳泉山的药草出众,自从千年前医药世家乌家被人围攻灭门后,便只剩两玄宗能庇护天下医者了。
金阳泉这片山脉便是两玄宗的地方,所以山周围的城镇也格外繁荣。
陆清辞在北面一个小镇的酒楼里歇脚,掌柜专门聘了位说书人在大堂讲书,这次讲的是《毛神医智取双生草,流云剑急救火中人》。
二楼的单间里,陆清辞斜躺在软榻上,旁边有一碟瓜果,手上还抓着一把瓜子。
他不知道那两人代指的是修真界中的谁,但不妨碍他听的津津有味。
窗户外吹来些凉风,红色的纱幔随着落叶一起舞着。
杜愁睡醒了。
他慢吞吞从陆清辞的怀里滑下去,坐到地上,手上还握着小簪。
他脸埋在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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