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局珍珑。"皇帝蘸着孔雀蓝毒液,在《赐婚诏》批下朱砂御印。
琉璃屏风后转出宇文绰的鬼面,玄铁鳞片正往下滴落黑水河的冰碴:"崔大人果然藏了换婴密档全卷。"
檐角铜铃骤响,惊落崔贵妃鬓间一支累丝金簪。簪头嵌着的东珠滚进龙纹砚,遇毒液竟浮出婴儿褶皱的脸。
皇帝突然低笑出声,震得案头那尊青铜雁鱼灯吐出带血的灯油,在青砖地上蜿蜒成"其徐如林"的兵法残句。
打更梆子敲碎残梦时,夏侯府书房的地龙突然爆裂。飞溅的炭火引燃《夏侯氏族谱》,"崔媖儿"三字在烈焰中扭曲成蛇。
宇文绰的密使立在焦梁之上,玄铁面具映着满地灰烬,那些飘散的余烬,正拼出换婴密卷。
崔老夫人掌中的青铜雁鱼灯突然垂泪,蜡油在《宇文族谱》上凝成永徽三年的雪夜。
沈姎留下的玄铁护腕躺在紫檀匣中,内衬金线绣的兵法阵图正在渗血——那是她怀宇文绰时誊写的《龙渊策》残页。
"你娘亲的央措枪图..."老妇人枯指划过密卷焦边,卷轴突然绽开道冰裂纹,"原该用西戎巫医的血来写。"
灯影里浮出半张泛黄婚书,宇文承的笔迹在"沈"字处晕染成独有图腾。
密匣底层躺着支断裂的鎏金步摇,簪头嵌的孔雀石遇烛火显出沈姎画像。画中她广袖间垂落的玄铁锁子甲设计图,正与西戎王庭近年新制的重骑兵甲如出一辙。崔老夫人忽然咳嗽,帕子上的血丝在青砖地拼出"温孤觞"三字的篆体。
宇文绰的玄铁护腕撞翻茶盏,泼出的雪顶含翠在《龙渊策》上漫成黑水河图:"祖母可知,上月缴获的西戎战甲内衬..."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黥纹,那蜿蜒血痕竟与密卷中的兵器纹路暗合。
老妇人颤抖着掀开博古架暗格,羊皮卷裹着的婴儿襁褓泛着靛蓝毒光。襁褓上双头凤纹的绣线,正是用宇文承战死那夜的雪水浸染。
"平宁战役前夜,听老仆说,你娘亲在狼山矿洞产下女婴,只是那位老仆回来时已经重伤,倒在崔氏门口"她指尖抚过襁褓内的半枚螭纹佩,玉佩缺口处正与宇文绰腰间残缺的玉珏严丝合缝。
"老仆?"
"不错!那是我娘家崔氏陪嫁过来的"
"那他人呢?如果能找到他,就能知道母亲和妹妹的下落,还有父亲当年兵败的真相,那七万忠魂也能瞑目了!"
"只可惜,没人知道他的下落,不知是死了,还是落在谁的手里"
窗外惊雷劈碎琉璃瓦,宇文绰突然发现襁褓夹层藏着幅人皮地图,仔细一看,与《山河堪舆图》上西戎的地图无二。
崔老夫人簪上突然坠落的东珠,滚进泼洒的茶汤后浮出温孤觞画像,少女眉间的箭疤与宇文绰左额旧伤如日月相映。
打更梆子惊飞檐下寒鸦时,宇文绰捏碎了温孤觞赠的青铜狼首佩。
佩芯飘出的金箔在烛焰中凝成沈姎绝笔,血字"勿寻"两笔竟是用央措枪尖蘸着龙渊玄铁粉书写。
玄铁护腕暗格突然弹出一卷婚书,朱砂写的生辰八字正与西戎王族玉牒某页的墨渍重叠。
崔老夫人突然扯断翡翠念珠,十七颗佛头滚过满地密卷:"你可知温孤觞及笄那日..."她咳出的血沫在青砖缝拼出半阙童谣,词句竟与宇文绰幼时高烧呓语完全相同。
破晓时分,那尊雁鱼灯突然吐出带血的灯油,在《龙渊策》末页洇出沈姎被困地宫的星象轨迹。
宇文府东厢房内,碎瓷纷飞如雪,映出少女眼角将坠的泪:"凭什么二姐姐的及笄礼能请来太常寺乐工?"鞭柄金铃缠着的褪色绸带突然断裂——那是七岁时她亲手给父亲绣的寿礼,至今压在崔府库房最底层。
夏侯嫣拾起块锋利的瓷片,刃光里浮出大婚夜的孔雀蓝匕首:"你瞧这冰裂纹,原是窑变时的瑕疵..."她突然用东珠耳坠刮过瓷片,裂纹竟渗出孔雀蓝毒液,"后来匠人用金缮修补,倒成了价值连城的钧瓷绝品。"
崔灵儿腕间九转金丝镯突然迸开,十七节金环滚过《崔氏族谱》,在"崔媖儿"名讳处拼成破碎的月牙。
夏侯嫣解下宇文绰赠的玄铁护腕:"那夜我用这毒刃抵着他咽喉,如今..."她指尖抚过护腕内侧的兵法密纹,"倒成了破译西戎军报的密钥。"
更漏声惊落梁间尘,崔灵儿忽然扯开石榴红裙裾。膝头旧疤狰狞如蜈蚣,十岁为追父亲战马摔的,至今每逢雨夜仍刺痛:"那年他抱着发热的二姐策马百里求医,我在祠堂跪着抄完七卷《女诫》。
夏侯嫣忽然拔下鎏金步摇,簪头暗格弹出半枚带血的玉珏。玉上"灵"字被血沁染得模糊:"二哥出征前夜,曾托我转交此物,来灵儿"
崔灵儿的赤金鞭突然缠住窗棂铜灯,灯影里晃着去岁上元节,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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