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能暂时压制她体内的邪祟寒毒。”陆青荷放下碗,又从药架上取出一包金针,“但要彻底拔除,需以金针刺穴,引毒出体。”
她抬眼看向沈昭:“过程会很疼,她若中途醒来,你得按住她。”
沈昭点头,手臂微微收紧,将林蝉固定在自己怀中。
陆青荷不再多言,指尖拈起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精准地刺入林蝉的眉心。
第一针落下,林蝉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
沈昭的手臂绷紧,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第二针。
林蝉的呼吸骤然急促,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眉头因痛苦而微微抽动。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沈昭的衣袖,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布料撕破。
“忍一忍。”沈昭低声道,声音冷硬,却莫名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
第三针,第四针……
陆青荷的手法快得惊人,金针如雨,精准刺入要穴。每一针落下,都有一缕肉眼可见的黑色寒气顺着针尾缓缓逸出,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又很快消散。
林蝉的挣扎越来越剧烈,苍白的唇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像是被困在噩梦中的幼兽,无助而痛苦。
“快了。”陆青荷额头渗出细汗,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再撑一会儿。”
最后一针。
林蝉的身体猛地弓起,一口暗黑色的淤血从唇间溢出,溅在沈昭的衣襟上。她的瞳孔在瞬间涣散,又缓缓聚焦,茫然地望向虚空,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傩……傩神……”她嘶哑地呢喃,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沈昭的手臂微微收紧,深褐色的眼眸低垂,落在她惨白的脸上。
“没事了。”她说道,声音依旧清冷,却比往日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度。
林蝉的睫毛颤了颤,最终无力地合上,再次陷入昏迷。
陆青荷长舒一口气,将金针一一收回,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邪祟寒毒已拔除大半,剩下的需服药调理。”她转身写下一张药方,递给沈昭,“按方抓药,连服七日。”
沈昭接过药方,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药材名称,眉头微蹙:“有些药,寻常药铺未必有。”
陆青荷笑了笑:“自然,有几味是禁药,只有我这儿有。”她指了指药架最上层几个密封的瓷罐,“你若信得过我,可以在我这儿住下,我亲自煎药。”
沈昭沉默片刻,点头:“好。”
陆青荷挑眉:“这么爽快?不怕我下毒?”
沈昭抬眼,眼眸如寒潭般冷冽:“你若要害她,刚才就不会救。”
陆青荷怔了怔,随即失笑:“有意思。”她转身走向内室,“跟我来吧,把她抱进来吧,让她好好休息。”
沈昭抱起林蝉,跟随陆青荷进入内室。
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一个衣柜和一张小几。陆青荷点亮油灯,床榻上面铺着干净的粗布被褥。
沈昭将林蝉轻轻放下,拉过被子盖好。林蝉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平稳许多,眉间的痛苦也稍稍舒展。
陆青荷站在一旁,双手抱胸,若有所思地看着沈昭的动作。
“你和她,什么关系?”她忽然问道。
沈昭动作一顿,淡淡道:“过客,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陆青荷似笑非笑,“修仙道士,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傩婆子,冒死入寒潭,又倾尽所有求医?”
“而且看你打扮,又不像是普通剑修....”
“她是因为我...才落入寒潭的...”
沈昭淡淡回答,她这辈子,尊师重道,维护苍生,还是第一次失了分寸,让一位姑娘受这么重的伤。
只是师傅交代的,她不敢怠慢,当时寻求真相太过心急....
“她叫什么名字?看着姑娘,长的倒是不错,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怎么是个傩婆子?”
沈昭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注视着林蝉的睡颜。
“你不会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吧....”
陆青荷也不追问,只是耸了耸肩:“行吧,你们仙门中人的事,我不多问。”她转身向外走去,“我去煎药,你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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