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谨慎道:“摄政王这么坦诚,是想与朕推诚置腹?”
沈仲伸手过头顶,摸摸凌风的马鬃,冷不丁道:“五十万如何?”
萧彻眯起眼睛:“什么?”
沈仲一张经由岁月洗礼极为城府的面孔,笑模笑样地与他对视:“臣是说,臣想用五十万两买慕怀钦即刻死,陛下可舍得?”
萧彻怔了怔,听起来倒像是个玩笑,他随即一笑,模样洒脱。
“这也是众望所归?”
沈仲大笑:“年关了,臣猜想陛下总该发笔军费,犒劳一下骁骑卫将士们才是。”
话到此处,萧彻脸色立马变了,弯弯绕绕了一大圈,才明白对方的坑埋在了这里——骁骑卫。
那是他心里一根刺,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是自负又无能的皇帝。
骁骑卫是当年先皇特令组建的一支精锐之师,上万精锐,唯听帝王之命,每个将士都是从各个军营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各个身经百战,久经沙场。
好刀自然都会用在刀刃上,骁骑卫一般不会经常出现,旦凡他们现身,朝堂内外必有霍乱。
当年那场政变,骁骑卫也参与其中,只是在与慕家军激烈交战中伤亡惨重,彼时已剩不足三千人马,一代名将骁骑卫统领陆时也战死其中,时过境迁,统帅骁骑卫的是陆时之子,陆骁,是萧彻一手提拔上来的。
自从萧彻登基以来,骁骑卫的地位大不如从前,不客气地讲,还不如地方官兵,一方面源于摄政王的从中掣肘,一方面萧彻尚未亲政,诸多事务难以自主决断,甚至军费都难以拨出。
沈仲对萧彻说过,骁骑卫可以重建,但必须撤去陆骁的统领一职,安插他的人马,萧彻自然不肯,那结果就是如此。
三年来,骁骑卫物资供给都是最差的,还时常要看各部的脸色。
皇家亲卫竟落得如此田地,萧彻对这事耿耿于怀,不然也不会煞费苦心地四处敛财。
萧彻也不得不佩服这只老狐狸,一兵未动,只动了动嘴皮子,还拿着别人钱,借骁骑卫之事,逼自己杀了慕怀钦,好来达成他的目的。
“摄政王真是有心了!”
萧彻郁结了一口恶气,满肚子的情绪无处释放,随即从沈仲手里牵过凌风翻身上马。
他抬起马鞭指着沈仲,厉声道:“慕怀钦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前近侍,摄政王权倾朝野,想要他的命拿去就是了,何必还要同朕商议!”
言罢,马鞭扬起,萧彻策马绝尘而去。
沈仲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摇头。
看陛下的态度,慕怀钦还真如顾佟所说,一时动不得,只能慢慢来,可那样的一个余孽留在身边,总是让他心惊肉跳的。
上京城中,非朝中要事不许纵马,违者仗五十。
不知不觉,慕怀钦牵着马来到廷尉昭狱,远远观望过去,周围都是巡逻侍卫,庭院四角设有哨塔,哨塔上站有卫兵监视。
这里关押的都是朝廷要犯,身份大多是皇亲国戚或者军政要犯,那监狱高有两层,由石壁垒砌,上层多是狱官办公之处,下层便是关押犯人之所。
慕怀钦目测了一下下层的墙体厚度,大约有一丈多厚,怕是再大声的呼喊也传不到外面,审讯,刑罚,或者处死,也会悄无声息。
想见人,不仅要有陛下的准许,还得要有刑部的手令,可想得到这两样难上加难。
“什么人站在那里?”侍卫一声高喝。
慕怀钦愣了一下,便踏步上前,他拿出宫中腰牌:“在下御前近侍慕怀钦,想找一下齐郁齐大人。”
齐郁是廷尉昭狱的最高指挥官。
那侍卫穿着与不同,背后披着披风,看模样大小也是个官,他看了一下宫中腰牌,便收敛了几分厉色,拱手道:“大人,我们齐大人正在审讯要犯,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那……”慕怀钦犹豫片刻,随后从胸口里掏出一袋银子,悄悄塞入侍卫手里,“可否通融一下,我想见见关在狱中的慕氏父子,不用靠近,只是远远看一眼就行。”
那侍卫一怔,忙把钱推了回去:“那更不可能!”
“那他们……”
“大人不必多问,在下什么都不知,请回吧。”
侍卫还算是客气,慕怀钦将钱默默收了回去,这样的结果,他心里早有准备,但总是会抱有一丝侥幸,微弱却很强烈。
天色渐渐暗淡。
慕怀钦牵着马慢慢悠悠地穿过街道,百姓见到高头大马的都纷纷避让,只有几个小乞丐跟在马后乞讨着,“公子,公子,行行好,赏口吃的。”
如今的上京不如往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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