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泽跟许明月来听,不过是想从下人言谈中听些许府内的秘闻和九弟那边的动静。
倒不防听到这么一个故事。
“可他们的一片赤诚在别人眼里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来旺的母亲正是因为这件事不允许他们在一起的,因为来旺竟然能为讨荷花开心卖长命锁,要是娶了荷花,来旺就再也不会听她的了。”
“人心本就幽微。”
“也没想到。”许明月语带叹息,手指在附近石头上画着圈圈,这才过了两个多月,荷花已嫁人了。
“殿下,这是不是可以叫: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容泽点头。
许明月沉寂了会儿,虽然她到如今连荷花、来旺长什么都不知道,却莫名为他们感伤。
“对了,殿下,明月有东西送给你。”说着,她腰带下方解下挂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
“他们说这叫华容道。”许明月凑过去,“我看就是一块木板,切割成了很多小方块,然后又留出几个空隙,将这些小方块打乱顺序。”
一缕发丝垂落,轻轻扫过手背。
容泽不着痕迹地避开。
许明月跟那头猫一样,只要一自认为熟悉,就喜欢亲近人。
不到瞬息,一方手帕覆在他手背,许明月又引着他的指尖触碰华容道上的纹路:“殿下摸摸,这小块上有图案,不是用看的,是用摸的。”
容泽指尖抚过木块,触感温润,凹痕应是座山。
之前坐得远,还不明显,刚刚许明月一凑近香气便传来。
她今日熏的大概是荷花,该是从他院子里种的荷花折的——那荷花因照料长得茂盛,前几日她还摘了荷花给他闻,说过几日就能吃莲蓬了。
香气极为浅淡,带着点儿暖。
冷不丁,他又察觉到,方才隔着手帕触碰的手指比以往粗糙,像是缠了什么。容泽心念微动,试探道:
“你近日又偷偷出府?”
“……没什么事我就会出去的。”许明月含糊应,没太解释,“殿下,太阳快下山了。我扶殿下回去吧。”
容泽再次抚触华容道,木料上过桐油,故而不会刺手。
只不过刻痕线条不算劲道,不像是老师傅所做。
华容道大多是画,给幼童玩的,又有多少人会费力地雕刻图案。
许明月伸手拿回华容道,重新系在腰带上,再收起手帕,托起九殿下的胳膊上前。
“糟了。前面有人。”走出一段路 ,她忽然低声道,“前面有人,一直趴在山壁上不动……莫不是睡着了?”
那家丁穿着府内衣裳,一动不动。
“殿下,您在假山后稍等,我去叫醒他。”
许明月上前几步,清了清嗓子:“喂?”
那人倏然从山壁滑下,竟像是晕厥——
她吓了一跳,退后半步,见他毫无反应,又蹲下身,指尖轻探他鼻息。
前方寂静无声,容泽偏头:“出了何事?”
“殿下……可否让您的护卫来看看?”许明月声音紧绷,像屏住了呼吸。
容泽道:“你过来。”感知到许明月走回了他背后,他又吩咐,“甲。”
“是。”
护卫甲从假山上方跳下,上前,半蹲下,查探对方鼻息。
稍后,他扭头看向容泽:“殿下,他死了。”
“如何死的?”
“他来时臣注意过,一直咳嗽,之后趴在巨石上,臣也以为他是在休息。”护卫甲抬胳膊,半捂住自己口鼻,又用手帕检查确定对方没有任何外伤,这才道:“殿下,若不是他自身有病,怕是……疫病传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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