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但是水不深，就算掉下去也不要紧的。”
毕竟她也不敢真的带九殿下去湖边，掉下去就惨啦。
许明月拉过澡盆检查。
她前段时间还来坐过，澡盆是干干净净，用手捡去一些飘落进去的杂草，想了想再用两块手帕铺上去：“好了。”
许明月起身，缩缩手，用自己的衣袖包住九殿下的手，再拉住他：“殿下小心，慢慢地走进去。”
她一边扶住盆，一边引领九殿下准确地跨入。
九殿下刚坐下便左右摸摸边缘，大概真的确认是个澡盆了。
肯定没坐过！
许明月将澡盆半推到湖边上，自己这才坐进去，顿时水面就被压上去不少。
比她一个人坐时重多了。
她用木棍抵住“岸边”撑了下 ，这才让澡盆漂到“湖”中间。
湖也不大，所以也荡不到哪里去，只静静浮着。
两人对坐其中，盆底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九殿下察觉到附近有植物蹭过他的脸，伸手摸了摸：“芦苇？府内为何会有这么小的湖泊和这样的植物？”
“本来整个许府都要拆掉重修的。刚建完前院，好像是有道圣旨吧。说宫内要节省开支，各官员也不能铺张浪费。所以本来要修建的后院就荒废了。”
许明月也是听翠竹说的。
“原来如此。”
“我小时候就很喜欢一个人躲在这里。别人都找不到我。有时我就躺在盆里睡午觉，能睡到晚上。”许明月一来到这里便自然放松下来。
“你不是在皇城长大的，是么？”九殿下忽然道。
许明月讶然：“你怎么知道？”
“你的行事作风跟皇城女子不太一样。”
许明月也不知道九殿下到底是在称赞她，还是说她粗俗，只当夸奖了。
“是。我幼时跟我娘是在襄州长大的，八岁的时候才到皇城认父亲。”
许明月见他不反感似的，这才隔着衣料握住他胳膊，将他的手带到水面处：“殿下摸摸，这是水。”
九殿下伸手触及。
芦苇间飘荡过清风 ，他时而指腹触及湖面，时而反手用手指指背触碰。
真切地触及万物是种很神奇的感觉，远比吟诵诗词歌赋来得动人，许明月是这么认为的，故而才想分享给九殿下。
许明月跟着俯身捞捞水：“水凉吗？”
九殿下应了一下。
“不是哦。你再摸摸。”
九殿下伸手指静置水中，屏气凝神，暮色下望去真如同白玉做的神像一般。
这回殿下是认真感受了：“上热下凉。”
“是吧？”许明月嘿嘿一笑，“不能想当然哦。因为太阳会把水晒热。所以上层的水就是热的。我们总是下意识认为，而不是真的去体会它。”
说完，许明月站起身，澡盆失衡，忽然翘起。
“你在做什么？”九殿下当即扶住澡盆边缘。
哦，忘了，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
刚刚九殿下是在害怕吗，原来他也不是没有情绪啊。
许明月没忍住笑。
许是察觉到她的笑意，也像是从没被人当面笑过，九殿下眉头轻蹙。
许明月早已摘下一片大荷叶，遮到九殿下的脑袋顶上：“来，给你遮着，这样就不会有太阳晒你了。”
刚刚太阳光直直打在九殿下侧脸上，他金枝玉叶的，肯定很不舒服。
九殿下伸手去摸：“是什么？”
“荷叶。当心它茎上有刺。”
还没提醒完，九殿下像是摸到了小突刺，吃亏地放下手：“你为什么不怕？”
“我习惯了。知道怎么拿不会伤到手。没想到吧。这是我的厉害之处。”许明月另一只手手指抵在膝盖上，撑住下颌，“而且我发现荷叶可以当雨伞用呢。”
她晃晃荷叶故意让九殿下感受，“当然，是在雨势不大的情况下。”
“你幼时就是这样玩的吧？”
“没有人跟我一起玩，所以我只好自己找乐子。现在想起来，幸亏没有人跟我一起玩，我知道这里好多隐秘的地点。”
“是么。”
“虽然我才艺比不上四位姐姐，但要是捉迷藏她们肯定找不到我。下次我带殿下去玩。”
九殿下静静地，没有回复她。
许明月也习惯了，九殿下就是一尊神像嘛，神像不喜欢说话也是正常的，那她来说。
“夕阳真美啊。”许明月抬头望向远处溶溶追日，晃晃荷叶，“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你有何事断肠？”
许明月脸微微热：“没有。我就是只记得这句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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