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渔弟弟,听说你教阿池赚钱了?也教教我们吧!”
“是啊是啊,你瞧我。我这身子也不好出去找活,都没人肯要我。”
“还有我,我也是。早些年在河里救了小孩子落了病,走几步都要喘呢。”
……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从未有过的热闹。
齐以渔想往后退,屁股却抵到了什么东西,伸手一摸,是两张包着纸的肉饼。他下意识透过人群的缝隙去看阿池,正巧阿池也在看他。
阿池凑在女人的身旁 任怀里抱着的小孩子去抓他的头发。他的嘴角荡漾着一丝来自心底的笑意,同时也将这份幸福传递给了帮助了他的男孩。
肉饼是阿池给的,想必这些人也是……
齐以渔难为情地看着面前的大家,只能将那套说辞又讲了一遍,无非是如何编东西做手工。
所有人从男孩身边离开时都是笑盈盈的,还有些人和齐以渔勾肩搭背,一会拍拍肩一会敲敲胸口,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你就是我们亲兄弟了,要是以后有难我们护着你!”
“没错没错!”
又闹腾了一会才重归寂静,不少人都歇下了,齐以渔也躺在地上,他想着今天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刚刚那群人搂着他,还有人抓他的手。
他像是又一次回到了一个家里面。
很不真实的感觉,他想。
往后的日子里阿池还是靠着编东西赚钱,他一个人的能力有限,那群身子不好的人就帮着他一起干。齐以渔教他们做的东西也多了起来,从兔子到小猫,再从小猫编到小鸟。
“今天学编什么?”一个婶子问。
齐以渔看着缠绕在指尖的竹条。
养母教他的东西他都传授完了,他也不会编了。
“你们出师了。”齐以渔笑着耸了耸肩,将手中的竹条一扔,“以后你们可以随意编了,一些人编一些人出去卖。”
听到“出师”的那一刻,许多人不由得欢呼起来。他们立刻安排起分工,谁留在庙里编竹条,谁出去卖货。
不出所料,阿池没被分到外出卖货的那一列中。
所有人都在为他考虑,因为阿池没有腿,所以他还是待在原地编竹条就好了。只是阿池的目光暗淡了一瞬,竹条锋利的边缘割伤了他的掌心,赤红的血慢慢渗出来。
破庙里的人似乎分工地很好,他们每天都很开心。齐以渔晚上回来的时候总是听见他们在笑,有人将铜板放在指尖,将它弹起又在它落地前握在掌心。
“小渔回来了?饿不饿!”
因为共同工作,破庙里的人都互相熟悉了起来,也包括齐以渔,他们很喜欢他,对他很好。在半年的时间里,齐以渔也从别扭的不习惯慢慢接受了这份温热的情感。
或许齐以渔并不是一个妖怪。
齐以渔自己一直以为他不伦不类,耳边总有渔村的村民指着他,说他是个怪物,而怪物都是冷血冷情的,都是应该孤独去死的存在。
但是齐以渔发现他其实是需要情感的,似之前,他需要养母的关爱作为养分,如今也同样需要这群人的热情去填补内心的空缺。
“来吧。”
齐以渔蹲下身,朝着身后的人勾了勾手。
很快,后背附上了温热的躯体,纤细的手臂搭在他的脖颈。
还是这样一个黑夜,阿池又和齐以渔出来了。
阿池在奔跑,呼啸的夜风将他额前的发吹起,他的眼睛亮闪闪的,手臂也不自然地收紧。
他在紧张。
说是阿池在奔跑,倒不如说是齐以渔在背着阿池奔跑。
他们从荫蔽的树林穿行,听得见夜莺婉转的啼鸣,听得见脚下踩压青草的沙沙声。
他是丰富的,鲜活的,空中的云追不上他的步伐。阿池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自由,他不是困在笼子里的鸟,不是活在死水里的锦鲤。他是……
“阿池!”
齐以渔忽然叫他。
“你开心吗?”
男孩背着他又穿过了一条小巷,齐以渔披着头发不让发髻扫到他的面颊。
开心,当然开心。
这不知道是齐以渔第几次背着他出门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细想来便是从那日的分工,自从他不用再出门卖货了开始的。
阿池将头抵在齐以渔的后颈,小声地说。
“谢谢你,小渔。”
“你说什么?”
齐以渔停下脚步,他的心跳太快了,遮掩住了那若细蚊的道谢。
“我说开心啊,我开心!”
阿池忽然贴近,大声地喊叫。
“啊啊!你这家伙!我又不聋,你喊这么大声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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