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扯开衣领的动作惊飞了停在伤口处的蚊蚋，暗红的血痂与纱布粘连成狰狞的花，新渗出的血液正顺着锁骨凹陷处往下流淌，在战术背心里积成湿热的小块："这点伤死不了。"
他将武器塞进宁檬掌心，冰凉的刀柄上刻着模糊的缩写"J.Y."，握把处还残留着淡淡的硝烟味，"记住，遇到危险就往地下三层的污水井跑，那里有老陈留的逃生通道，入口在女洗手间第三隔间的镜子后面。"
张默突然剧烈咳嗽，实验服前襟迅速被血色浸透，斑驳的血迹在白色布料上绽开，像某种诡异的花纹。
他在操作台抽屉里摸索出一支针剂，却在刺入皮肤的瞬间顿住，转而将针管扔进垃圾桶，玻璃破碎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刺耳："抗体提纯需要至少八小时，但市政厅的备用电源在地下二层的消防泵房..."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从实验服夹层抽出半张烧焦的纸片，上面残存的字迹显示着"人类基因进化计划-第7号样本"，纸边的焦痕还保持着火焰燃烧的形状。
"宁致远当年藏了东西在通风管道的检修口，坐标是..."
雨势渐猛，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
季昀的越野车消失在巷口时，宁檬注意到张默正在擦拭一支带有军方标志的录音笔，拇指反复摩挲着开关按钮，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离心机的嗡鸣突然变调，她看着自己的血液在玻璃容器中流转成金色漩涡，那些光点仿佛有了意识，在液体中排列出某种神秘的图案，让她想起童年时父亲实验室里那些会发光的培养皿——那时他总说，有些光芒需要在黑暗里才能被看见，而现在，这光芒却可能成为拯救或毁灭的关键。
市政厅广场的晨光被雨雾揉碎，支持者挥舞的彩旗在警戒线后模糊成一片流动的色块，扩音器里播放的竞选口号透过雨幕传来，显得失真而遥远。
宁檬和季昀穿着清洁工制服混在布置会场的人群中，消毒水的气味掩盖不住他们战术靴底的泥渍，以及季昀肩伤渗出的、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热成像监控已经黑入，但他们新增了声纹识别系统。"季昀的通讯器传来张默断断续续的声音，背景里夹杂着玻璃器皿破碎的脆响，以及某种液体倾倒的哗哗声。
"注意二楼东侧的通风口，那里连接着中央空调的主管道，管道壁上有个15厘米的锈蚀缺口。"
电梯下降到地下二层时，温度骤降至6℃，冷气裹着灰尘扑面而来，让宁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数着金属门开启的齿轮声，每一次转动都像踩在心跳上。
当缝隙达到15厘米时，季昀猛地甩出EMP电磁脉冲弹，白色电弧瞬间瘫痪了走廊的照明，应急灯亮起的红光将四周映得如同炼狱。
在短暂的黑暗与混乱中，她看见四个穿防化服的守卫正举着脉冲步枪逼近，枪口的红光在幽暗中格外刺眼。
"走！"季昀的枪声与消音器的闷响同时响起，子弹击中金属墙壁，迸出一串火花。
宁檬贴着墙壁滑行，战术靴底在光滑的地面上打滑，她伸手扶住墙角的灭火器，却听见里面液体晃动的异常声响——这是被改装过的□□。
夜视镜中的热成像画面显示，通风管道的检修口在走廊尽头的消防栓后方，距离他们约30米，而守卫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激光瞄准器的红点在她胸口晃动。
电子锁的密码面板泛着幽蓝微光，宁檬将耳朵贴在金属门上，听见里面传来液体泵浦的低沉轰鸣，以及某种机械运转的咔嗒声。
突然，后颈的汗毛因危险预警而竖起，她就地一滚避开扫射的激光束，□□精准刺入守卫的膝关节，刀刃切开防化服的声音像撕裂厚纸。
当锁扣弹开的瞬间，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比之前闻到的更加浓烈，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让她胃里一阵翻涌——数十个标有"NT-7"的金属罐排列如棺椁，管道连接着中央控制台，显示屏上的倒计时鲜红如血：00:28:43，每一秒的跳动都伴随着控制台内部继电器的咔嗒声。
"快！刘志明启动了备用释放装置！"季昀的怒吼从通讯器传来，同时伴随着爆炸的轰鸣，声音通过电波传来时已经失真，带着刺耳的电流声。
宁檬冲向控制台，却发现所有界面都被视网膜扫描锁定，屏幕上闪烁的红光像一只警惕的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她想起张默给的万能解码器，金属探针插入接口的瞬间，系统突然弹出警告窗口："检测到NT-7完美宿主生物信号，启动活体绑定程序"，字体在屏幕上不断放大，变成刺目的红色。
通风口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淡蓝色的雾气如同幽灵般涌出，在地面上汇聚成流动的 puddle。
宁檬抓起消防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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