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仰一俯,我在劣势。
我说:“你真漂亮。”
她听到这句话,偏过头去,露出极浅的笑容,然后蹲下身来,把烟一撇,看样子是要熄烟。
我反手拦住她,把那烟抢过来,吸了一口。不炝,是极醇厚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很讨厌烟了,至少不讨厌她的烟。
她就这样看着我幼稚的行为,没有阻拦。
我又吸了一口,面带挑衅地直视她。我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像是在一个常年吸□的烟鬼面前,嚣张展示自己一口就呛的“高超□烟技术”。
是的,我想要引诱她。
四目相对,凝视不再是凝视,代表无数情绪,可以是震慑、警告。
凝视超越本身,甚至成为我的本体。我像是在十万草原的孤独羔羊,被狼王虎视眈眈,她利用凝视束缚我的行为,而我为了不暴露弱点,只好强装镇定,去直视狼王眼中的色彩。
我直视,她回望。我躲避,她接近。
凝视,是隐晦的表白和不加掩饰的欲望。
她喜欢我吗?她也对我产生了独一无二的感觉吗?或者肉麻一点,她爱上我了吗?
我不在乎。或者说,我笃定她会爱我。
就在几分钟前。
我躺在巷子里,脑里幻想千万个人物。按照剧本,现在会出现一个救赎我的人,是风度翩翩的少年?还是白月光少女?没想到我的救赎,我的命中注定,我的贝阿特丽斯,是一个吸烟、不羁、冷漠、擅长伪装的恶鬼少女。
地狱恶鬼,不是相爱,便是相杀。所以,她会爱我的,她会爱我到死。
我开口想说些什么,脑海闪过许多客套话,例如:“你叫什么呢?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听起来疏离又恶心。
我选择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将双手紧紧缠在她的脖颈:“姐姐。”
“救我。”
一声缱绻呢喃的姐姐,一声娇弱拙劣的救我。
恶鬼的命运锁定,情人的关系开启。
她怔住了,随即一笑,不是爽朗大笑,不是尖厉狠笑,是无声无息的笑,只能用眼睛欣赏的笑。
笑声常与喜乐相伴,哭声只与悲恸有关。
她托住我的手,圈着她的脖颈,是绝对不允许他人触碰的第一领域,又把我的腿架在腰间,将我背起来。这个姿势,让我分外有安全感,不是仅靠他人力气的公主抱,是需要一人圈颈,一人架腿的背式拥抱。
我的脸轻轻靠近她的背部,享受着女性背部特有的柔软,好像骨骼也是软的,但是那么的有力,好像可以把我的整个世界托举在背上。
隔着外部皮肤,还有二十六根脊骨的距离,我仿佛听到了她心脏的跳动。
紧张?激动?兴奋?
这些我都不知道,但我希望,她未来的心跳可以为我跳动,正如我此时的心脏正在对她说话:“我、对、你、有、感、觉。”可惜她听不见。
如果她能听见,那么她就会知道,我的心脏、我的肝脏、我的血液,我的骨骼、我的骨髓、我的一切,我拥有的所有,都在说:“我有感觉。”
一步一晃之间,我闻到了微风夹杂衣服的香味,是她的不知名香气,混合我身上的薰衣草香皂,特别像我喜欢的无人区香水。
“帮我拿一下右口袋的烟。”她说。
白裙两边各有一个隐袋,样式不像自带,像是自己缝的,一个无人知道的秘密。我伸出右手去取,不经意触碰到她大腿外侧,我能感受到一刹那的僵硬,又迅速绷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我不由自主地笑了,此刻我是否共享了你的秘密?
那么,我将万分荣幸。
我将烟递到她的嘴边,等她唇部肌肤划过我的手,就像细细麻麻的电流吻我的手。我为她亲自送上火焰,感受火花闪烁在她的面前,所迸发的温度与刺激。
烟味的弥漫,爱情的燃烧。
草木灰,恶鬼面,不灭情。
我承认,我说谎了。
我还是很讨厌烟,但是我喜欢她。
特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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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走了很久,我们没有交换姓名。
交换姓名是羁绊的开始。
显然,在这条见证我们真面目的巷子里,并不适合浪漫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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