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不必要的截屏,社交软件里的废图,沾染陈慕生活气息最多的是各式企鹅玩偶,以及五年前随手拍下的某人睡颜。
某人买的企鹅都能扔掉,为什么一张照片删不了?陈慕想起自己昨天说顾谨言多情泛滥,那他自己算什么,旧情难忘?
总以为工作后经济独立就会长大,总以为过去糟糕的自己会慢慢改变,总以为忘记和逃避会淡去疤痕,总以为痛苦易去,快乐长存。
没能按下删除键的陈慕叹气,戒了半年的烟瘾要发作,刺得右手手腕疼。
可能是疼得厉害,陈慕作下改变人生的重大决定前没太多情绪,他回到家,蹲在那几个纸箱前,给单字“秦”的联系人拨电话。
第一次没人接,陈慕习惯了,接着继续打。第二次陈慕在心里盘算寄件费用,无人接听拉他回神。他骂秦驯是不是有病,把电话轰炸当乐趣?第三次和第四次,陈慕由扔了这些垃圾转念到拆出企鹅,其他全部扔掉。
第五次,陈慕已经拿好小刀来拆封箱子解救企鹅了,秦驯反倒接了他的电话。
“陈慕?”
“秦驯。”
尽管对方听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陈慕也要继续他的承诺,“把你地址发给我。”
“扔了吧,”秦驯说,他眼里模糊,仪器嘀嗒得脑子嗡鸣,他想了一夜陈慕昨天的话,“反正对你来说都是废品,一直占着你地方我也过意不去。”
ella一直说陈慕说话难听,那她一定是没见识过秦驯这张嘴,他按下火气,一字一句冷静质问,“你听不懂人话吗?”
“…我”
“秦驯,你活得比我潇洒,每次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既然那么潇洒为什么问个地址就扭扭捏捏?怕我打扰你的新生活了?还是你跟新欢如胶似漆,觉得我这种人很固执很傻逼?”
“你…没…我没有…”
陈慕不知道秦驯语言乱序有一段时日,他厉声问,“没有什么?”
“没有新欢…”
“傻逼。”
陈慕挂了电话,迈出艰难一步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跟秦驯说话就冒火,失控。
他拿起刀,划开胶布,腕口的疼漫上来,刀尖不小心给趴在箱子顶上的企鹅划了一条。
陈慕拎出企鹅,发现玩偶的肚子露出了白色的棉絮。他捏捏企鹅的翅膀,又揉了揉企鹅的脸,拇指摩挲黑色的眼睛。
喜欢企鹅是喜欢这种莫名可爱笨拙的动物,拥有企鹅玩偶是他去不了寒冷神秘的南极,转而爱上毛茸茸的替代品。
秦驯曾惊讶他这极具反差的爱好,那时陈慕考试的怪癖传得人尽皆知,学校里有人看不懂他,便有人看不惯他。
后来传得离谱,说高三二班转来个隐藏实力的第一名,特爱装逼。这个第一名不仅老师问什么都能答得上,答得还有理有据,让人夸赞。课上装逼就算了,这第一名一到考试就乱写,非要稳坐班里倒数第二。
哪有这样胡闹的,有人就觉得陈慕压分很装,企图随时打脸他们这群努力学习的人。于是陈慕成为大家私下里的假想敌,学业压力转化成怒火,趁着放学,一拳爆发在陈慕脸上。
导火线是那些人堵着陈慕讽刺他显威风,陈慕觉得无聊,张嘴就说他们有这个空闲不如多做两道题,别高考拿着狗屎样的成绩单哭鼻子。
领头那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出手就往脸上招呼。
以一打十不是陈慕这个弱鸡的强项,他一直觉得自己转学后有点疯癫,陈爱清教训他过刚易折,他却不识大局,嘴硬逞强。
下场是校服脏得不成样子,脸上青红交接,他像小摊贩案板上的死鱼,摔晕脑袋还要挣扎地跃起,然后再挨一脚。
切,装什么。
听到他们说,陈慕反驳,呵,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们就会动动拳脚了。
聚众群殴的地方是治安差的旧城区,离陈慕的家有两条巷子,这些人屈尊降贵来打他一顿,不免要骂他一个穷逼在嘚瑟什么。
领头的拽着陈慕衣服,他受了陈慕这弱鸡一拳,记恨地甩下一巴掌,他说,你趴在地上求饶,我就放过你啊。
陈慕骂他傻逼,周围小弟早已审时度势,飙着脏话上前,打算为领头的出气。
秦驯就是在这个时候闪亮登场,学校里埋头苦读的学霸可能不认识他,但称王称霸的校园渣子一定听过这位钱多人闲的大名。
大概有钱就是任性,秦驯说话欠嗖嗖。
各位打了一顿就消消气吧,我同桌身子弱,继续下去打出个好歹怎么办?到时候他有个三长两短,闹起来了,我可第一个当证人,用视频举报你们哦。
有钱人稍微威胁一下就能赶跑作恶者,陈慕缓了缓呼吸,在地上找到同样凄惨的书包。
你没事吧,诶,要不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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