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唐安睡在李奇飞床上,寂静的房间里响起窃窃私语。室友,或者说是被迫聚居的可怜虫们,他们跟那些隔着电网咒骂的人并无二致。
李奇飞的死掀不起风浪,唐安在难得的几晚好眠后再次见到了陈慕。
与前三次的黑色不同,这次的陈慕穿着藏蓝色工装,腰间系带,勾勒出的长腿赏心悦目。
自上而下的扫视被脸上瘤子掩饰,看着像是呆愣住的门卫终于吸引陈慕正眼瞧他。
唐安不是李奇飞那个弱智少年,他没有为教院制定的规矩拦下陈慕,也没为刷卡无效的家伙手动打开大门。
没几分钟,陈慕张嘴问道,“你好,可以开一下门吗,我的铭牌好像失效了。”
如唐安所想,是很年轻的声音,他搬出准备好的说辞,“失效了?不好意思,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请问你是?”
“我是义教院外聘的格斗课老师,陈慕,工号2033,这是我的铭牌。”
“好的。”唐安接过一块方形卡片,装模作样看了片刻,便递出一个本子,“麻烦您在上面登记一下名字工号和时间。”
陈慕没有质疑唐安的特意设计,他的名字清秀,款款落在纸上一角。和这份气质相匹配的,是深蓝色的眼睛,在门开后唐安突然贪恋般地直视。
陈慕注意到了此举,他回看,越过脸上重重障碍,讶异于一双漆黑。
“谢谢。”他很少对游戏里的人说谢谢,多余的话出口,立马恢复常态走掉。
谢谢?而听到意外答案的唐安看着本子上的字陷入沉思,他不会想到多年后的自己曾为一句谢谢动过慈心,更不会想到自己的命运在此刻彻底发生改变。
骗来的陈慕二字,被一笔一笔描画,直到以假乱真。
义教院的第二例失踪,发生在悄无声息的夜晚,那时流浪儿们发现李奇飞的床铺一夜空荡,想起了唐安这个名字,而后名字被报给管制他们的警卫,警卫报给主任,主任找到副院长。
流浪儿实在不算什么有用的资源,副院长蹙眉,但听见是发生在同一岗位的怪事后,眉头蹙得更紧。
“下城里的十几例变异搞得人心惶惶,教院内又都是些不怕死的囚徒,真搞出个吃人怪物可不好收场啊。”
副院长手底下的几个主任放开喉咙,重视程度不亚于上次痛批囚徒披上军衣的荒谬决定。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不定就是翻墙逃跑,你们也别太紧张了。”不赞成全面搜查的朱主任大腹便便,他倾身够了下茶杯,开口提起今年暴乱,“再者上城撤走我们那么多人手,哪来多余精力自查。”
侯主任是惯与朱全德唱反调的,他长得瘦又矮,嗓门却大,“你心大不代表命大,要是真出现一个,别说能不能压下消息不掉帽子,你我的小命都难保!”
“保命?我的老天,被发落到这来你还没认命吗?”
“认命?认他哪门子命!”侯主任站起来与坐着的一样高,手一挥,怒气横扫,“我们说是教院底子里就是个监狱,活该隔三差五收着上城丢下来的垃圾臭虫,活该操着圣母心,天天感化罪犯最后要被那些怪物杀死!”
桌前一言不发的副院长不制止二人愈演愈烈,朱主任被驳得没了呛声的勇气,便由着人继续追击,“你们可别忘了,那批孩子也是上面指派塞来的,出事的那俩,刚好就在那里面。”
“老侯,你是想…”
此刻说话的是先前火急火燎报告失踪案的于主任,作为流浪儿的管事,他引起争论自然也想解决争论。
“都处理掉。”
“这,可不好办啊。”于尚面露苦色,“我们人手紧张,一些不紧要的地方也就算了,可防卫什么的,将会少很多保障啊。”
“你这么尽心尽力,为什么第一例失踪没有及时上报?不上报也就算了,为何让那个长相怪异的孩子接班?当初审核时你怕不是没仔细查看,放了个怪物进来吧!”
“够了。”
三位主任的茶话会止于副院长的一句决断,“从今天起,全院戒严。”
“另外,那批孩子,先暂时押到B区看着,于尚,这件事由你负责,你先下去吧。”
“是。”高个子男人起身离开。留在办公室的人,有人怒气未平,有人不愿趟浑水,有人心思难猜,在最后的会议中谁也不知道他们还决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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