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索,”阿尔弥赛带着笑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促狭,“不打算让我进去吗?”
亚索斯这才回神,意识到自己竟让好友兼顶头上司直愣愣地杵在自家门口接受了一番近乎审视的打量。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扣住阿尔弥赛的手腕,将人带进了温暖明亮的屋内。
门扉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室外的寒意。
“团长,”亚索斯的声音带着未完全褪去的紧绷,目光依旧牢牢锁在阿尔弥赛脸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阿尔弥赛看着副官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知道他又想多了,心中既觉好笑又有些无奈。
他故意垂下眼睫,唇角弯起一个略带委屈的弧度,声音也低落了几分:“唉……看来是我的确离开得太久了?才几年没回王城,就连晚上来找老朋友叙叙旧的权利都失去了——”
这句半真半假的调侃,却并未如阿尔弥赛预想中那样换来亚索斯了然的无奈眼神和放松下来的神情。
恰恰相反,亚索斯的脸上,竟肉眼可见地、成倍地翻涌起一种近乎慌张的情绪。
这位身材高大挺拔、甚至比阿尔弥赛还高出几公分的骑士团副团长,此刻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下意识地微微蜷缩起肩膀,目光游移不定,仿佛恨不能将自己高大的身躯塞进脚下的地板缝隙里去。
阿尔弥赛发誓,就算是在“无尽夜”之战中,他也极少从那双灰眸里捕捉到无措与慌乱。
他看见面前的黑发男人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从紧抿的唇齿间挤出几个破碎而模糊的音节:
“不……当然不是……我没有……只是……” 词句在他舌尖打转,最终溃不成军。
阿尔弥赛先前那点玩笑的心思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困惑。
他们从十几岁的懵懂少年时期便并肩而行,彼此熟悉的宛若血缘兄弟。
类似的玩笑话他过去也没少说,亚索斯通常的反应不过是无奈地瞥他一眼,随即便会意,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明白这无关公事,只是一场朋友间的私人会面。
如果说阿尔弥赛刚才的“伤心”是浮于表面的表演,那么此刻,看着挚友如此反常的疏离与小心翼翼,他是真的有点伤心了。
他想,亚索斯,你是我的朋友,我的挚友,我最信任的兄弟。
他们之间不应该如此小心翼翼。
此时的亚索斯正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他当然分辨出这是阿尔弥赛为了安抚他而故意说的玩笑话,他太熟悉这种上扬的,含笑的尾音了。
然而他控制不住,他不想给他留下任何负面的印象,不愿意让他们的关系有一丝一毫的生疏。
阿尔弥赛好不容易才从遥远的三域交界返回王城,而在不久的将来,金发的太阳又将远行。
因为太过珍视,太过在乎;
所以方寸大乱,失了常态。
亚索斯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仍紧紧箍着阿尔弥赛的手腕。他看见那双蓝眼睛里,似乎真的晕染开了一层浅淡的、真实的难过。而阿尔弥赛又罕见的沉默,不发一语。
怎么办,亚索斯想,他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就像小时候无数次惹阿尔弥赛生气时一样。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从小到大,每次惹得阿尔弥赛生气,他只会从原本的寡言变得更加沉默。
年少时,他曾痛恨自己的嘴笨拙舌,又暗自庆幸阿尔弥赛那近乎无限的宽容。
那个温柔的金发少年总会率先打破僵局,原谅他的沉默,然后合好如初。
但是……但是……万一呢?万一长久的分别,让阿尔弥赛终于厌倦了他这副闷葫芦的样子呢?
金发的圣骑士的身旁从来不缺少朋友,他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太阳。
而亚索斯的世界里,却只有阿尔弥赛。
亚索斯完全没留意到自己手上的力道正随着内心的恐慌而不断加重,而陷入短暂沉默与低落的阿尔弥赛也忽略了腕上传来的异样压力。
直到——
“咔嚓!”
沉默相对的两人如梦初醒,不约而同地,带着惊愕与茫然,齐刷刷地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那是阿尔弥赛的手甲碎裂的声音。
完了。
亚索斯心如死灰。
清脆的碎甲声后,是更加令人难捱的安静,亚索斯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煎熬地数着自己的心跳。
直到阿尔弥赛突然轻轻笑出声。
他眉眼舒展,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行啦,亚索,”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轻松,带着一丝调侃,“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以为我要跟你玩冷战那一套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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