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三房的院子,只听见女子之间的争执声不停。
不一会儿,婢女们手捧银盘,排成一溜往三房中摆饭布菜。
三房夫人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薛锦在一旁站着,婢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悄无声息的,没人敢劝。
晚饭过后三夫人就带着薛锦去了薛氏祠堂,到那之后云央已跪在蒲团上抄录家训了,一旁备好的纸笔,是该薛锦抄录的那一份。
在薛钰的授意下,云央即将去薛府中的族学风间明月堂进学,薛锦听闻后心中更不平了。
“小哥。”云央软声恳求,“能不能跟我说说,我姐夫到底什么时候回府,我什么时候才能见他一面?我有话跟他说。”
簌青有些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公子今日休沐,一早就出府去东宫了。
左右就是云二姑娘不愿去族学中进学一事,这样的小事,公子说出的话不会改变,他即便是跑去东宫通传,也是白通传,还要惹公子不高兴。
“二姑娘有话跟我说吧。”簌青客气道,不动声色地拒绝,“公子每日公务繁忙,披星戴月的,天不亮就出府,姑娘实在不必在此等候。”
云央此番过来就是一个目的,那便是不愿去风间明月堂。
先不说她好不好学,就说薛氏族学在上京勋贵圈子里颇负严苛盛名,薛氏将女子与男子一视同仁,皆要受经年苦读的儒生教导,据说来讲学的夫子们进士及第是门槛,更别说堪比君子六艺,五花八门的教学内容了。
云央打听了一番,只觉得天都塌了。
在书画宴席上受薛锦戏弄后,她不是无所触动,发愤图强点灯熬油了两晚上,来辨认那些书法家画家的大作,齐大家是谁、笔触特点倒是搞明白了,人也快废了。
在幽州时家里的夫子所教导的内容也就是女子都要学的那些,多的就是教一教吟诗作赋,再加上她一贯惫懒……
若是去风间明月堂受进士考较,那定是要露怯的,届时指不定如何贻笑大方呢!那岂不是又给云家、给姐姐丢人了?
念及此,云央抬眸看那小厮,薛府规矩大,治下颇严,并没有特别娇纵跋扈的下人,但这个叫簌青的,不知是跟着薛钰时间久了还是什么,虽面带笑容,却给人一种礼貌的疏离的感觉。
云央只得继续央求,“那我就在此等着。”
簌青颔首,转身进去了。
一直到了夕阳西下,都未见薛钰回府,云央耐性再足,也是有些怨怼,尤其是腿脚都跟灌了铅似的,又肿又麻,眼看暮色渐浓,薛钰还未回来,云央心中对他的埋怨又多了几分。
这人,当初跟她一路回上京的时候倒是对她言听计从,现在却连见一面都难,不就说了他几句坏话么,何况还是当着他的面说的,怎就这么记仇!?
背后说人是不对,但她说的难道不是实情?
“是不是他有意对我避而不见?”云央上前敲了门。
簌青面露难色,“二姑娘多虑了,公子的确有要事在身,天色晚了,还请姑娘先回吧。”
“我怎能先回?明日就要去族学了,我不想去。我是他的妻妹,来这里是做客的,他薛钰可把我当做客人过?罚我抄薛氏家训不说,还嫌我粗鄙让我去学堂,这是敲打谁呢!”云央单薄的身形气的颤抖,肚子又饿,人也疲累,说着说着红了眼眶,“我此番来上京,是姐姐也没见到,还被人欺辱,薛钰这个骗子这个大坏人!”
府里的小姐亦或是慕名而来想见公子一面的人数不胜数,被回绝后皆是不纠缠,客客气气地离去。簌青哪见过这场面,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笨嘴拙舌地缓和了语气安慰,却不见成效。
云央越说越生气,“我是他的妻妹,他如此对待我,便是看不起我姐姐,轻视我们,薛钰有什么了不起呀,以为自己是谁……”
这时,清冽冷淡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因何吵闹?”
簌青犹如见到救命稻草赶紧迎上去,“公子!”
听闻“公子”二字,云央转身,憋住呼之欲出的眼泪,抬眼望去。
夜色中,一身雪色襕袍的青年手握书卷,清俊的容颜带着冰冷疏离的倦意。
他淡淡看向云央。
细碎的月华穿过院门前的栾树枝落在少女身上,莹润白皙如初雪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绯色,气的狠了,就连鼻尖都发红,一双大眼睛眼波潋滟,一眼望去娇柔无倚,楚楚可怜,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泪来。
但薛钰知道这是错觉,因为她这样的女子与娇柔无关,更不会哭哭啼啼。
只会揶揄、诽谤、无礼待他。
方才直呼他薛钰,连姐夫都不叫了。
薛钰顿了顿,没有上前,只站在原地问自己的小厮,“怎么回事?”
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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