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村庄安静地定格成一张老照片,麻雀落在房檐上,咕咕几声,又飞远了。
赵德财坐在小板凳上,低头磨着镰刀;穗香在屋里洗衣服,搓衣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穗瑶擦了擦额头的汗,抬眼看着那间土砖砌的老屋——低矮,一层,年久失修,墙皮掉得东一块西一块。
家里没有空调,风扇“吱呀吱呀”地响,坏了好些年也没舍得换,但还能凑合吹。
每年夏天,都跟蒸锅一样闷。
洗澡靠烧水壶和大水盆,她小时候常一边哭一边洗,水不是烫得要命,就是冻得勾魂。
她还记得,前年县里下暴雨,她放假回家,远远看到村头一户人家的屋顶被雨冲塌,老太太坐在泥地里,哭得撕心裂肺。
那天她回家后,一句话都没说,但心里悄悄打了个结。
……是不是只要考个好大学,就能把这些改变掉?
可她明白,这不是一句“好好学习”就能解决一切。
人生太长了,要是只用做卷子,那该多轻松啊。
她愿意,一直考下去……
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天还是热得发烫。
穗瑶在镇上的烧烤店打工,刚把几箱可乐搬进冰柜,老板在后厨冲她喊:“你手机响了!”
她赶紧擦了擦手接起来,电话那头的声音满是喜悦:“幺幺!你通知书送屋里咯!”
她骑车回家的时候,天色正暗,蝉声聒噪。
把爷爷奶奶一左一右拉过来,一起坐到饭桌边,小心翼翼地拆开那封红得发亮的信封。
那么大一张录取通知书摊在桌上,两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呆了几秒,还是不敢相信。
“幺幺你、你真的考上了啊!”赵德财嘴唇直抖,说话都有些打颤。
“嗯。”她笑着点点头。
“我滴幺幺出息咯!”穗香抹着眼角说,“你四村子里头抵仪果考上伯京滴大咻森,薅厉害呦!”
穗瑶低头笑了笑,心想:老人呀,不知道什么985、top几,也听不懂那些名校背后的排名权重,只知道这是“在北京”的大学,是她孙女考上的。
“夭夭好厉害噢!列可是伯京的大咻!”穗香握着通知书,忍不住一遍遍摸着那金色的烫字,手指发抖,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不止呀,还是重点大学!”赵德财咧着嘴,不停地念叨,“小……咳咳,小心点,别摸坏了。这下我们穗家的娃娃,也出息咯!”
穗瑶也笑起来,扒了一大口饭。
“我拿了奖学金,奖金有五万块呢。”她抬头,语气轻快地宣布人生第一份胜利果实。
有了钱,终于能修房子。
能修的地方,全都修了。
换了屋顶、砌了新墙,还添了个真正意义上的卫生间。
考虑到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蹲下不方便,装了坐便马桶,旁边还贴心地安了扶手。
淋浴区也有,防滑垫、抓杆,一个不落。
卧室床头也配上了智能装置,是她从网上专门挑的,带一键报警功能,只要老人一按,她手机立马响。
穗瑶心想:毕竟要去外地读书了,就算自己不在家,他们也能安心过日子。
她一点一点地在网店比价,抠抠搜搜地挑东西,钱就跟沙子被风吹走似的,一下子就只剩几千块了。
但她不后悔,甚至觉得值。
这个破旧的老屋,是爷爷奶奶撑起来的家,她得让他们住得像个人住的地方……像个家!
至于自己的学费嘛,她申请了贫困生补助,又果断去办了助学贷款。
学校的低息贷款政策,她在网上看了个遍,把条件、流程、还款期都背得滚瓜烂熟。
“羊毛不薅白不薅,”她一边在申请页面上敲字,一边小声嘀咕,“我又不是赖账不还。”
从小到大,穗瑶看到别个同学家穿得体面、说话大方的亲戚,她就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哎!我们家真的太穷了!我要快快长大!去打工挣钱!!!
可越是长大,她就越好奇。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一种工作,既稳定、还有假期、还能赚大钱?
高三时,穗瑶的个头一下子窜到了一米六八……点九。
她站在镜子前扒拉着自己,脑袋里满是问号:欸?爷爷奶奶个头都不高啊,难不成……现在生活条件比以前好,学校食堂油水足,穗家的上古基因终于觉醒了?!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终于能进那种对年龄不那么严格的黑网吧了!
两块钱一个小时,太划算了!
她偷偷摸摸地戴着口罩,压低声音拜托网管:“哥,麻烦给我开下这台机子。”
语气小心翼翼,甚至透着一股做
喜欢温穗煮鱼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温穗煮鱼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