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晓瑜对外界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在守灵的时候,原主听执事跟账房报账,其中就有折锡箔纸的费用。
上海的执事并不是现代动漫中的管家,而是管派送讣告或报丧条的人,这种往往都是世袭的工作,二代三代的传下来,对各家的亲友不一定熟悉,但肯定认识。
账房也不是古代的账房,而是经办各家的红白大事的人的专门称呼。
“奶奶,我们家现在还有多少钱?”
姚晓瑜想了想,又问道。
他们家好歹也是富贵过的,虽然现在姚平安支撑不起门户,被视为顶梁柱的姚天睿也还小,可找了熟人的店铺,做些挣钱的手工活还是不难的。
可手工活之间也是有区别的,糊火柴盒,裁信封,缝发网之类的活计带回来做不需要押金,可也就是赚个辛苦钱;可要是想多挣点钱,比如在裁缝铺忙不过来的时候,帮着赶制衣物什么的,那就要押金了。
家里的经济大权被以前被姚大牛掌管,后来就是周春花负责管钱袋子,姚家只知道现在家里困难,却不知道难到了什么地步,也就是原主跟着去签了欠条,才管中窥豹了一星半点。
“现在不比以前了。”
姚家过去有姚大牛撑着,姚父姚母可以自在的生活,姚家的第三代也可以慢慢的长大,可现在的姚家只有齐心协力才能把日子过下去。
一直不让家里人知道真实的情况,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妹妹姚晓丽,她在家里没钱后,就从每学期六元七角的小学转学了,去了每学期二元五角的小学读书。
她并不清楚家中越来越坏的经济,这两个月哭了好几场,还时常想要吃肉吃蛋——可她并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她只是想要自己过惯了的生活,却不知道家里已经没有了这个条件。
姚晓丽睁大了眼睛,她知道家中的状况有些不好,但不好到什么程度却是没有概念的,她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结果,也就是没有买糕点糖人的钱,过年没有新衣服,但吃肉的钱总是有的,可听姐姐的语气,家里好像比这还要糟糕的多。
姚晓瑜喘了两口气,见周春花的表情渐渐松动,又用姚天睿添了一把火:
“大哥,你觉得家里还有多少银钱?”
被突然提问的姚天睿满脸茫然,但还是下意识的作答:
“百来个银元总是有的吧。”
姚大牛在他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说给他攒下了一大笔读书钱,虽然近几年没怎么说,但他觉得多少还是留了些下来,只是奶奶觉得怕后面挣不到钱,才没现在就把钱拿出来用了。
“哪有这么多。”
周春花下意识的反驳,姚晓瑜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奶奶,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周春花叹了口气,脸上多出几分忧虑和苦楚。
“也是该说说了。”
周春花丢下一句话,就匆匆回了房间,一会儿的功夫又出来,手上拿着厚厚一叠纸,那是姚晓瑜跟着她还债的时候,签下来的欠条。
“叮叮当当——”
一小把铜元被放在桌上,瞧着可怜的紧。
“我昨天交了房租,这二十八枚铜元就是全部的家当了。”
姚晓瑜看着那厚厚的借条,只觉得脑门上的青筋在不停的跳,只存在于记忆中和出现在现实里的借条的冲击力是不一样的,那些她一笔一划写下的数字在姚晓瑜面前来回的漂,让她觉得头昏脑涨。
“晓丽,把你没用过的本子拿过来,再拿一只削好的铅笔。”
姚晓瑜没打扰周春花分钱,低声让妹妹去拿纸笔,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录好了支出,回头在收入的花销上才能从容。
“没有没用过的本子,用过的可以吗?”
姚晓丽小小声的问道,姚晓瑜看着妹妹眼睛里的紧张,一边觉得心酸一边点头,一个本子也就两铜元,家里却连个备用的都没有。
姚家以前别说白纸,钢笔和毛笔都是打了专门的架子放的,姚平安好练字,持的是湖州笔,磨的是徽州墨,用的是端州砚,连写字的纸张都是上等的宣纸,可惜后来兵灾民匪,一件件都被卖了出去。
“二姐,给。”
姚晓丽跑的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本子和笔拿了过来,铅笔快被用秃了,顶端也就超过木料两毫米左右,但还能写字,姚晓瑜也就没急着削。
“这是明天要交给车场的份子钱,要先给钱才能拉车。”
周春花指着分出来的十三枚铜元说道,车份就是车租,一般都在一角到一角五之间,各个车行的规矩不同,周春花换了好几家车行,最后发现这家的要价虽然有些高,却还算干净,便定了下来。
二十八个铜元已经很少了,十五个瞧着更是可怜兮兮,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周春花却还没说完。
“厨房的米只够吃两天的了,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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