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洲满意得“嗯”了声。
没玩手机,沈辞洲有点无聊:“你开这店多久啦?”
“店是我爷爷开的,有几十年了。”
“那你爷爷呢?”
“死了。”
“对不起。”沈辞洲愣了下,抬起头,对上男人那双漆黑的眼眸,“我爷爷也死了。”
张将一把把他头又摁进脸洞:“你别乱动!”
敢摁他沈大少爷的头!
要不是看在他长得好的份上,高低今天他得教训他番,不过沈辞洲还是没闹,张将这人看着老实巴交的,脾气实在不咋地,说了两句就让他走,不做他生意,就这脾气,他再说两句,估计张将得给他撵出去。
张将,犟种的犟吧,牛一样。
沈辞洲很无聊,脸埋在脸洞里,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张将,想着林淼,想着爷爷,还有那个废物沈辞城…
爷爷在世时,他还有个撑腰的,爷爷死后,一切都变了。
沈辞洲嗤了声,就他沈辞城也配!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真以为给沈国成吹两句耳旁风,这么大块肉就能吃下。
沈辞城一开始不叫沈辞城,他是沈国成早年欠下的情债,一副唯唯诺诺模样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进了他妈都进不来的沈家,进了沈家就算了,还让沈国成给他改了个名,说什么辞洲弟弟是洲,那他就叫城,一洲一城,沈家水陆并进,话是一溜一溜,哄得沈国成开心至极,而沈国成也是个傻逼,不然怎么识不得这个沈辞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七八岁,沈辞洲最怕听见的是沈国成半夜开车出门的声音。
十三四岁,最怕的是女人无休止的眼泪。
十七八岁,最怕的是漆黑雷雨天漫长潮湿的集装箱。
二十三四岁,最怕的是被最亲信的人背刺。
…
床单上那股死气沉沉的味道又浓了些,沈辞洲混乱的脑子里某根弦忽然断了,熟悉的陌生的味道,是医院紫外灯消毒过被子的气味。
干燥的、冰冷的,冷光灯里只有无尽地白,白到令他看不见尽头。
他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闻过这股味道,沈辞洲仿佛又回到了那间病房,十七八岁遍体鳞伤的少年,窝在那张床上有好几个月,他像是溺水的人,看着自己慢慢下沉,耳边是闷雷和哗哗的雨声,南方潮湿的梅雨季,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那双有力的指尖寻至脖颈和后脑勺间时,指尖的力度刚好触碰到某根坚硬的弦,沈辞洲瞬间头皮发麻,仿佛被人从水中强行拽出。
他猛地睁开眼,微微喘气,爽感从后脑蔓延至天灵盖,连脊椎都跟着酸爽,如同通了电般,整个脑部被强行灌入炽热的阳光,他打了颤,惊觉不在病房。
张将顿了下,明显感觉到手指下这具身体的轻颤,手指又添了一分力,在后脖颈和后脑勺之间那根内膀胱经上探到颈百劳(穴位)的位置,指尖稍稍用力,摁得沈辞洲又酸又爽,头皮跟着一阵又一阵发麻。
“好爽啊。”沈辞洲眯着眼,不吝夸奖,“张将,你这手艺不错啊。”
张将没想到他还能说人话,看着那柔软的后脑勺:“你平时办公多抬头,不要长时间低头。”
沈辞洲舒服得眉毛都舒展开了,整个脖颈处于一种极度放松酸爽中,这感觉赛过做神仙。
他闭着眼享受着这顶级的服务,70块竟然能有这种享受,难怪张将敢这么横,好手艺确实可以有点脾气。
要不给他一份专属理疗师的职位?
开个十万八万的工资,把人留身边,白天享受这销魂的按摩,晚上也能享受这顶尖的男模身材。
人生得意须尽欢,他想。
张将,他是一定要得到的,不冲那张帅脸,冲这门手艺,他都得得到他。
沈辞洲越想脑袋越放松,昏昏沉沉,身后那双手如同灵巧的蛇,四处游走,意识缥缈,他感觉自己变得很轻,轻得像是一只鸟,脚底下是一片虚浮的云,飘飘然。
绵延的雨季,枯燥的病房仿佛浸入了一片光,很多年没有做那个梦,要不是床单上这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他可能早就忘了,忘了当年沈国成造的孽,忘了沈辞城这个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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