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将几条绫带盛上来,教台上几对人各自取了。
方宝璎取了绫带,早绕至沈蕙娘身后,与她将一双眼蒙得严实了。
沈蕙娘矮下了身子,教方宝璎伏在自家背上,将她背起,只待得她指引,好行过窄路去,取下那同心锁,赢得此局。
沈蕙娘将方宝璎双腿托稳了,缓缓起身。
眼前红影模糊,只是暗沉沉一片。
颊侧鼻息轻吐、发香微浮,原来是方宝璎枕在她肩上,贴耳笑道:“你我心气儿一处,管保教那两旁的,插了翅膀也追我们不上。”
再有颈上双臂相环、背后躯体相依,沈蕙娘一时愈发面颊微热,忙定一定神,待那司仪令下。
不一时,只听一声锣响,沈蕙娘早稳稳迈开步子,脚下生风般往前去。
四下里人潮涌动、声浪嘈杂,她却只闻得耳畔语声清脆:“往东!往东!朝西!转偏了,再往东些……”
虽则目不能视,然而依着方宝璎指点,沈蕙娘却端的步如流水,畅行无碍,三步两绕间,早行至那同心锁前一段直路来。
眼见那同心锁不过咫尺之遥,却忽听得人群中一阵惊呼,接着便撞过个看客来。
那看客只顾往前探头,不妨头便一个趔趄,踩进场中,“嗳哟”一声,重重撞在沈蕙娘身上。
沈蕙娘冷不防受这一撞,当下歪斜了身子。
方宝璎正是全神贯注与她指路,见此变故,一时唬了一跳,只将两条手臂紧紧箍住沈蕙娘,口中急急与旁人叫道:“快些搭把手!”
沈蕙娘亦是一惊,心念却须臾而动:万万不可摔了背上那细皮嫩肉的小祖宗!
说时迟那时快,不待旁人上前,她早将牙关一咬,连忙使力,脚下生根也似,不过晃了两晃,竟是硬生生将身子扳正,稳稳立住了。
众人一时皆松了一口气,那看客也教人扶去了。
方宝璎亦是惊魂甫定,忙与沈蕙娘问道:“蕙姐,可将你身上撞出什么好歹来?”
沈蕙娘只道:“不打紧。你且快些与我指路。”
方宝璎道:“只须直走便是了。”
沈蕙娘依言而去,不过几息光景,早抢到尽头来,停下站定了。
方宝璎在她背上探出半身,伸手便将那同心锁摘下,举过头顶,扬声笑道:“这锁可教我们取着了!”
再瞧两旁别家爱侣,或是步履蹒跚,落后老大一截;或是东蹿西撞,只寻不着对路。
四下里登时炸开了锅,掌声雷动,喝彩潮起。
又听得一声锣响,场上众人皆停了步子,取下遮眼的绫带,各自站定了。
司仪早满面堆下笑,迎将上来,高声唱道:“头名魁首已出,正是沈娘子与方娘子!”
庙祝依言,奉上那用作挂头彩得大红绸花来。
方宝璎眉开眼笑,与沈蕙娘一齐接了,各执一头,教众人拥着,行至姻缘树下。
两个一齐登了树下阶梯,将那大红的绸花,高高挂上梢头去。月华灯影之下,端的鲜亮无匹。
众人伸长了脖子瞧觑,一时只艳羡不已。
忽听得一人道:“早听得她两个恩爱,今日可算得见了!”
细听之下,却是方府侍人迎福的声儿。
另一人立时接过来道:“可不是?我听闻那沈娘子为着讨方小姐喜欢,竟是一连数日不眠不休,创出个同心绣的机巧来,充作定情信物!”
说话的不是方府侍人碧笙,却又是哪个?
迎福煞有介事叹道:“好个痴情娘子!我怎的便寻不着这般体贴的知心人儿?”
碧笙便道:“你便也寻些同心绣的物儿去,说不准便沾了方小姐的喜气,也寻着这般知心人呢!”
迎福便问道:“你干说这半日,却不知那同心绣端的是何物?”
方宝璎听得二人说罢,只笑嘻嘻接过话茬来,说道:“两位娘子说得是。我前晌才往这姻缘庙里头烧过香,只盼着得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端的姻缘娘娘保佑,竟是当真教我寻得!”
一面往袖中取出一方同心绣的帕子来,仍是绣作并蒂莲,迎光透影时变作玫瑰的样式。
众人一时惊叹不迭,只听方宝璎又道:“诸位且瞧,这便是我家娘子亲手与我作的定情信物。便是喜堂婚巾之上,也是一般的手艺、图样。只因取那永结同心的彩头,便是唤作同心绣。端的是一物双形、同心同命!便如我与我家娘子——”
方宝璎说及此处,沈蕙娘便依她先时嘱咐,挨近了她身侧,只伸手将她揽在怀中,接过来道:“情意相投、心意相连,方可在这情人会上,拔得头筹。”
言语温柔间,沈蕙娘早是绯红了面颊,心窝里止不住突突乱跳。
又听迎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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