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天上难得出了几颗星子,我赌他肯定会看窗外……只要他看见了,他肯定会明白的……”
“是啊,他当然明白了,他可太明白了~”月潋阴阳怪气。
“塞西拉,他一只雄虫,怎么就一眼认出那是信号弹,还能把你给认出来,你戴的可是军用假面。”
“我看他可不是什么精神病,指不定就是装着来骗骗你。”
塞西拉无语:“……说这话你自己觉得有道理吗。他过得好好的,没事装病来骗个雌虫玩……离谱了吧月潋。”
“他没病他能把一只雌虫当叶子一样看啊?!”
月潋撇撇嘴,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太牵强,他对雄虫的偏见和不满无法让他说出什么好话。
德兹凭借他的阅历,觉得灭灭维维没病,认为他只是相较于其他雄虫,要更为内敛冷漠。
可塞西拉说的没错,灭灭维维这只虫,只要和他呆上那么一小会,就能明显地察觉到他有病。他有病在于——
——你不能从他的眼中感知到任何情绪,你只知道他将你放在和他等同高的位置,你像一片树叶一样,被他放在眼里。
月潋沉默不语,塞西拉等了一会,见他没有下文,就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身想要跑出去追在灭灭维维身后。
“喂,你不好奇他胳膊上的那块肉,是怎么没的吗。”
月潋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幽深的井底传来,带着几分寒意。
“或者说,你不想了解他以前的事吗?”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微笑,那笑容里蕴含着无尽的深意,让虫不禁心生寒意,背脊发凉。
塞西拉打了个寒颤,他缩缩脖子,又翻了个白眼。
“月潋,我看你是真得了精神病了!”
塞西拉朝他啐了几口口水,转身就跑。他是很想知道能有谁,能给一只雄虫留下那么大一个伤口,但灭灭维维看上去并不把它当一回事,他也只好跟着不在意。
月潋脸色阴沉,他原本和其他军雌没什么区别,参军后,每天无非是想着攒些军功,好换来一两次和雄虫阁下约会的机会。
直到他在大平日那天,被西格里芬“救下”。救下,月潋细细咀嚼这两个字,他忍不住嗤笑出来。
“哈,救下!”
月潋咬牙切齿,他心中的恨意如一把利刃,不断刺痛着他的灵魂,让他无法呼吸,无法平静。
那强烈的恨意仿佛要将他撕裂,要将整个世界都卷入这无尽的怨恨之中。
月潋早就不正常了,任何正常虫在精神病院里待上一两周,都会慢慢被磨灭虫格。
月潋在里面待了两年六个月十二天,他如今还能保持虫样,不过是满腔的恨意支撑着他的皮囊而已。
“西、格、里、芬!”
月潋额头的青筋暴起,随着呼吸急促地起伏,汗水从发梢滑落,却无法冷却他心中炽热的愤怒。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模糊,只有那个可恨的身影在视线中不断放大。整个世界都在这无尽的恨意中变得扭曲,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大平日前几天,帝国中央下达急令,要求所有部队在大平日前夕剿灭来犯的所有异兽。月潋作为第六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剿灭异兽一事更是责无旁贷。
他在那一战中受了不小的伤。但大平日是个好日子,阖家团圆,举国欢庆的日子,为这样的日子受点伤也是军雌的荣耀。
虫虫都说西格里芬救下了他,可实际上西格里芬只是扶起了摔倒在地的他。
月潋被西格里芬的好样貌欺骗,被搀扶起,胳膊相交彼此交换的热量迷惑,不合时宜的心动造就他痛苦的根源。
成为西格里芬的雌侍后,月潋的双腿被硬生生打断,雌虫强悍的身体素质和先进的医疗本可以让他重新站起来,但西格里芬挑断了他的脚筋,一次又一次敲碎他愈合的腿骨。
月潋能够忍受,毕竟每只雄虫都有一点小癖好,他不介意西格里芬这么对待他。他以为西格里芬至少对他会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他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西格里芬不喜欢他,西格里芬讨厌他的长相,他只为了折辱他。
断腿的月潋就成了废物,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月潋为了不被西格里芬当作可以被交换的小宠,抛弃尊严去讨好他,像他看不起的抚慰虫那样,摆弄身姿求西格里芬多看他一眼。
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月潋只是庆幸西格里芬是如此厌恶他的外貌,厌恶到不愿意碰他。
西格里芬格外爱看他像发情的贱货的模样,后来西格里芬厌烦了,直接把他丢进精神病院里。
月潋简直恨透了他那副讥笑得意的嘴脸,恨他的假意,恨他全因嫉妒做出的举动,恨他在他折断他双腿时嘲弄耻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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