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眼神又恢复了从前的温暖,温柔而坚定。
“翘翘,你记住,娘只要在一天,这世上就没人能欺负了你。”
林暄和眼圈一红,险些哭了出来。
侯夫人看得心疼不已,将她抱在怀里拍了拍:“之前娘初得消息,心里乱了,没能顾得上你,现在想想,你心里定然不好受吧。”
林暄和在她怀里摇头,“没有,我是看娘难受,我才担心的。”
“乖孩子,别怕,”侯夫人顿了顿,一锤定音,“这侯府就是你的家。”
林暄和的家暂时安全了。
这边母女两个人说着话,那边一个美貌妇人扯着郡王世子齐云逍的耳朵“唉呦”“唉呦”地过来了。
那妇人膀大腰圆,偏生了一张温婉小脸,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正是靖安郡王妃。
“道歉。”郡王妃在齐云逍腿上撩了一脚,齐云逍就四肢投地跪下了。
刚刚还意气风发的郡王世子在母亲面前像个小鸡崽,弱弱的对着林暄和说了一声抱歉。
郡王妃挽住侯夫人的手热络道:“我这儿子不争气,让他给翘翘赔个不是,妹妹别同他一般见识。”
侯夫人没有表态,看了林暄和一眼。
今日的生辰宴明面上是贺她生辰,可最主要的还是要正式将二人的婚期定下,过了官府。
若非如此,一个侯府嫡女十六生辰宴原不会如此铺张,今日来的众多宾客,除了侯府的故交,也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冲着靖安郡王来的。
郡王妃又踹了齐云逍一脚,“日后你们二人是一条心!你怎可纵容外人去妄言自己的未婚妻?”
宴席人多,齐云逍光天化日丢尽了颜面,碍于母亲的威严一动不敢动,却悄悄将这笔账记到了林暄和的头上。
林暄和看他眼神便知自己这是遭他记恨了,她蹲下身,将齐云逍扶起来,“我知道云逍哥哥不是故意的,我没放在心上。”
齐云逍躲过她的手,悄声道:“你别害我。”
他们二人一起长大,称得上青梅竹马,别人看林暄和风姿绰约、温柔小意,倾慕不已,只有齐云逍知道,从小到大,只要林暄和给他一点好脸色,他不久后指定要倒霉。
林暄和微微一笑,“云逍哥哥这是哪里的话?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我岂会害你?”
说着将他扶起,缓缓退回到了侯夫人身边。
这茬才算揭过去。
众人入席,开宴前是固定的嫡女献礼环节。
齐云逍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却罕见地安静了下来,斜倚在案边盯着林暄和。
见她眉如远山,目似秋水,肤若凝脂,在额间花钿的衬托下仿若在发光。
下人请上笔墨纸砚,葱白纤指执乌木笔杆,漆黑墨汁泼染雪白宣纸。
林暄和原本提前半月准备了一首诗,可是今天她不准备用那首诗了。
她几乎没有停顿,笔墨染上画纸,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林暄和是京都有名的才女,众人都期待着等她的成品。
一盏茶过后,一幅……画?
勉强算是画吧…出现在众人眼前。
齐云逍最先笑出了声:“这什么东西?”
雪白画纸上是大面积的墨团和几条不知所云的干硬线条。
没有任何的笔法和技巧,用笔如同稚童,有种……返璞归真的质感。
但看不懂归看不懂,夸还是要夸的,众人干巴巴地硬夸。
侯夫人却一眼看明白了她画的是什么。
一家四口。
大的两个墨团是她和侯爷,小小的两个是林暄和与林明湛兄妹。
林暄和三岁时刚学会拿画笔,画的就是这么一幅,侯爷一直珍惜地收在书房,直到两年前书房走水,这幅画就连同书房一起灰飞烟灭了。
十几年过去,那画竟又分毫不差地重现在眼前。
侯夫人有些眼热,刚要说什么,却被下人一声通禀打断了。
“侯爷回来了!”
侯夫人脸色一变,已顾不上林暄和了,“快!快迎进来!”
下人又道:“侯爷还带回来一位年轻姑娘。”
侯夫人猛地站起身,“我亲自去迎。”
这番情形自是让众宾客们听了个分明,各个眼神泛光,私下里窃窃侯爷老当益壮。
只有齐云逍注意到平日里处处周到、无一错漏的林暄和脊背僵直,脸色空茫,但也仅仅只有一瞬,然后她就放下了手中的画卷,矜贵有礼地向众宾客告歉,延迟了开席。
隔了好一会儿,侯爷和侯夫人才一同回到席间,侯夫人眼睛有些红,刚哭过一通似的,身侧还挽着一个娇俏的年轻姑娘。
那姑娘看着与林暄和一般大小,小麦色肌肤,身段过于单薄了些,一身锦衣华服穿在身上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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