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香栾一笑，然后大口大口吐着黑血，歪倒在一旁，有气无力地说:“姐姐，你怎么这么好呀？”
“……香栾！！香栾！你怎么了？”
李娘子发了疯似地冲过去抱住小小的香栾，着急忙慌地摸上香栾的额头，她的额头烫得像小火炉，脸上也早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这跟以往都不一样，不一样！
赵瑛还被吓得愣在原地，茫然无措，李娘子早已失了魂，抱着她的女儿大哭大闹:“香栾！我的香栾，你怎么突然发高热了？难不难受？阿娘给你找大夫。梁大夫，我、我女儿、吐血了，救命啊！救命啊！！！梁大夫！救命啊！！！”
那声音像是从她灵魂深处发出来的，带着一个母亲最无助、最可怜的愤怒。
相比李娘子的无助，香栾却很平静:“阿娘，我不舒服。”
李娘子近乎崩溃地拉住香栾的手贴到自己脸边，身体也止不住地发抖。
她紧紧地将香栾抱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身体让她降温:“我的儿，你怎么、怎么一直硬撑着，不告诉阿娘啊？”
香栾小小一个，乖乖地窝在她娘怀里:“阿娘会哭，姐姐也会哭。”
赵瑛偏过头去，不忍地落了泪，她想拖下去不是办法，大夫来了也不一定有办法，香栾才六岁，她熬不过去的。
“不行！”
赵瑛偷听过吴遥与陆诚的谈话。虽然只有几句话，可她听明白了，这是毒，不是疫病。
“公主，怎么了？”
赵瑛朝李娘子伸手:“我有办法，你把孩子给我。”
李娘子下意识偏过身子，不要她抱走自己的孩子。可她没办法，对上赵瑛同样焦急的眼神，她没办法不信任公主。
现在只有公主能救她女儿。
哪怕万分不舍，李娘子还是忍痛将她的孩子交给公主。
只见公主拿手指沾了香栾唇边的毒血，毫不犹豫地送进自己嘴里，李娘子冲上去拦住她:“公主！”
赵瑛悄悄溜进来就是为了这个万一。吴遥和陆诚都不在，这是她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就是笨了点。
她压着声音劝李娘子:“香栾会撑不住的！你相信我，我有办法救香栾。”
香栾会撑不住的！这句话疯了似地钻进李娘子的耳朵里，在李娘子脑中徘徊。
她放弃抵抗，缓缓收回拦住公主的手。这是她的女儿，莫说公主，连皇帝也没有她的女儿重要。
“李娘子你记着，待会梁大夫来了让他去请孙潜大夫，孙潜大夫来了我就装晕，你告诉他我不小心沾到毒血，他若往我嘴里灌药，你就拿药罐里剩下药喂给香栾。”
她相信吴遥，吴遥说是孙潜，那必定是孙潜。
李娘子不知公主为何要这般行事，看着她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儿，只能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草民知道，草民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两人都在等待住在这个病所的梁大夫赶来，怀中香栾突兀地喊了她一声:“姐姐——”
赵瑛有些震惊:“你叫我什么？”
香栾又叫了一声:“姐姐……”
周围静悄悄的，赵瑛的心抑制不住地狂跳，她突然着了魔，被拽回九年前的那个秋天，下意识紧紧抱住怀里的孩子，又小心翼翼地摸上香栾的脸。
紧接着她毫无预兆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四，你不要睡，阿姐给你找太医，阿姐会救你的，你睁开眼睛啊，你看看阿姐，小四！小四……啊啊啊！阿姐错了，阿姐对不起你。”
香栾被她紧紧抱在怀里，很难受，即便如此她还是艰难地伸出手，替赵瑛擦掉唇边的鲜血:“姐…姐，你、为什么，也吐血了？”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要不然把香栾给我？”
怀中这个孩子又从小四变成了香栾，赵瑛突然卸了力，脸上的表情说是万念俱灰也不为过，她无助地收回手，不知所措地道歉:“香栾？对不起，姐姐吓着你没？”
李娘子见她状态不对，很是担忧:“公主，您没事吧？”
赵瑛强撑着身体，把香栾还给她:“看着孩子，我没事。”
话虽如此，赵瑛却突然晕倒在地。
李娘子怀里还抱着香栾，还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呆愣愣地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赵瑛，忽得，她大声呼救:“来人呐！贵人晕倒了！孙大夫！吴大人！陆大人！快来人啊！公主晕倒了！救命啊！！！梁大夫，您快去找孙大夫，公主晕倒了，公主、公主她晕倒了！！救人呐……”
梁大夫早被李娘子刚才的哭喊声叫醒，提着药箱赶到这里，不想一来就见公主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他知道轻重缓急，药箱还未扔下就往隔壁赶。
若是惠宁公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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