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潜解释:“草民的帕子有些脏。”
“我不觉得。”
即便如此,孙潜坚持找陆诚讨了方干净帕子垫着,替她诊脉,确如她所言,脉象平和。
他安心不少,又慈爱地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其实那夜濒死之际,他未能记住救命恩人的脸,而后入京为惠宁公主治病,他也只是隔着几道厚厚帷幕,见了沈姑娘第三面。
或许吧,惠宁公主会长得像沈姑娘。
香栾突然跌跌撞撞从房间里冲出来,跪在孙潜脚下:“孙大夫!孙大夫,我娘、我娘她吐血了!您快救救她!您快救救她!”
赵瑛心中一紧,立马蹲下去,用力按住她单薄的肩:“香栾,你说什么?!”
赵瑛的手在发抖,抖到她自己都不知道。
香栾也不知何时,哭到满脸泪痕:“姐姐,我娘吐血了!呜呜呜……噗!”
香栾也吐黑血了!她只哭不说,一个劲儿地央着孙大夫过去救她娘。
“香栾!香栾!你怎么了?你也吐血了?大夫!孙大夫!”
见香栾哭得伤心,赵瑛一阵失神,只想为她拭去脸上的伤心泪和血,却被身后陆诚大力拽起,往后退了三四步,跟香栾隔开一大段距离。
赵瑛还欲上前,又被拽了回来。
陆诚挡在她身前:“公主,此地危险,您快些离开。”
孙潜为了让她安心,急忙替香栾诊脉,一边附和道:“公主您快些离开,草民定会研制出药方。”
说到这,孙潜掏出新药方,让人拿去煎了。
赵瑛本来想听话走人,让他们安心,结果一大堆人听到香栾的哭声,围了过来。
他们的面色慢慢变得如经霜打般苍白,嘴唇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毫无血色。
他们每个人眼里紧锁着无尽的凄凉与惶恐,赵瑛无论如何说不出那个好字。
“本宫,不走。”
她好似透过一双双眼睛,感受到他们心中深藏已久的绝望。
而她此刻清楚地知道,消除他们眼里的绝望,是她身为公主的职责。
陆诚也在此时发觉公主的状态不对,出声阻断她的思绪:“公主,不止病所里的人需要您,外面的人同样需要您。您从京都赶到雲州,不就是担心他们相互勾结,欺上罔下,私吞灾银,欺压灾民吗?有您在,他们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
赵瑛红着眼眶,攥紧袖口。她听进去了这番话,却好似不知道陆诚就在身旁:“他们都需要我。”
无论是外面的人,还是里面的人,都需要公主的庇护。
见赵瑛依然魂不守舍,陆诚明白她在自责,自责她的愚笨,自责她的力不可及。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给她找件事做,分散她的注意:“公主,你把吴遥找回来,她在外面跟何知州一起施粥。”
赵瑛像是找回了自己的魂,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寻她。”
好在是虚惊一场,李娘子吐了几口黑血,昏了过去。喝了孙潜煎的药,没过多久又醒了过来。
李娘子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柔声细语地安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香栾,把她紧紧抱进怀里,告诉香栾自己不会抛下她一人。
孙潜和另一个大夫一起给她们诊脉,孙潜拿出自己的金针,沾了点李娘子唇边的毒血,拿到眼前仔细观察:“蛇毒发作了。”
另一个大夫看着孙潜变黑的金针,无奈地叹气:“确如孙老所言。”
这样一看,更像惠州大疫,面上生疮,冷热交替,吐血不止,意识不清。
也印证了吴遥的猜想。
吴遥被公主叫回来,站在陆诚身侧默不作声,还是陆诚见她也魂不守舍,戳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
孙潜正和她说话:“……昨日,我和梁大夫他们又调整了一次药方,上午见病人脸上的脓疮好些了,以为这次药方起了效,没想到还是不对。”
吴遥:“既然知道第二种毒是什么,多试几次,总会对的。”
“嗯。”
陆诚也提出建议:“孙老头,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诊了。这一来嘛,你上了年纪日日奔波,身体肯定吃不消,二来,也方便你安心研制药方。”
孙潜满口应下:“好。不过此地危险,还请两位大人不要让公主继续踏足这种地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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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遥回去就套上夜行衣,准备赶在城门未关前,抓紧时间出城。
陆诚不明所以,好奇地围着她转:“吴遥,你干嘛呢?”
吴遥嫌他碍手碍脚,几次三番将他推到一边去,他又死皮赖脸地围了上来。吴遥干脆利落地拿黑布把脸遮住:“带上剑,和我走。”
陆诚转身就去取自己的剑:“我的夜行衣呢?咱俩去哪?当刺客吗?吴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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