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的车程,暮色将尽,宁绥背着包走出汽车站。
他不能直接找上门,要是把苏家惹急了,他可能什么都拿不到。
宁绥掏出出发前买的饼啃了一口,这个天气食物都放不得,已经有一股轻微的酸味。
可是他实在太饿,还是两三口就吃完了。
苏家三口人,只有苏母好接近一些。而苏母每周都会和朋友一起去美容院,结束之后会绕道去市中心一家甜品店给苏闻予买他最喜欢吃的那一款蛋糕。
算算时间,明天就是苏母出门的日子。
宁绥背着包去坐地铁,可能是因为额头上的伤没有处理,奔波一天身体没抗住,他竟然有些发烧了。
眼前的霓虹灯晃来晃去,七月的天更热了。
“砰——”
陈释关上车门,转头对坐在后座的男人说:“瞿总,咱们都等了快一个小时了,还要等吗?”
瞿贺真正在看销售部上个月的报告,头也不抬地说:“等。”
陈释叹了口气,他们等的是尊大佛——瞿贺真的亲舅舅。
这个公子哥放着飞机高铁不坐,非要坐大巴。
瞿贺真今天七点就来等着了,一个小时还是不见人影。
“陈释,你给叶知恒打个电话。”他还是吩咐道。
叶知恒就是他小舅舅。
“好嘞。”
电话很快就通了,陈释还没来得及感叹竟然这么快就联系上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佛,就听叶知恒在电话里喊:
“等会啊,我在乐于助人!”
瞿贺真抬起头,说:“少给别人帮倒忙。”
“你个臭小子,”叶知恒懒得跟他计较,“我碰到个发烧烧糊涂的小孩儿,打了120还没到,你不是在附近吗?定位发给你了,赶紧把车开过来!就这样,赶紧啊!”
嘟嘟一阵忙音,陈释犹豫:“瞿总,要过去吗?”
“嗯,”瞿贺真合上笔记本,“开过去吧。”
宁绥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在拍他的脸。
“小孩儿?小孩儿?醒醒,送你去医院。”
宁绥脑子不清醒,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不,不去医院……”
四周围了一圈的人,捂得他快要呼吸不过来,想逃走的时候又被人用力拉住手臂。
宁绥却像应激一样,猛地甩开:“不要碰我!放开我!”
叶知恒一个没抓稳,周围人被他这样一吓也连忙散开。
宁绥晃晃悠悠地跑出人群,不远处一道刺眼的光照过来吓到了他,脚下没站稳又摔了。
陈释打开车门跑上前,看宁绥不像是被撞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
他回头给刚下车的男人汇报:“没事瞿总,他应该是发烧晕倒了。”
叶知恒拖着他的大行李箱跑过来,嘴里不停感叹:“哎呦这孩子,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他一把把宁绥给拉起来:“快把门打开,再不送去医院我看真的要烧傻了!”
宁绥很讨厌医院,医院的消毒水味填满了他七岁那年的冬天。
昏暗的走廊里是养父一声接一声的叹息,男孩抱着书包坐在床脚一下又一下地抹着眼泪。
或许他还不懂什么是死亡,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个世界上唯一爱他的人正在离他而去。
“幺幺……”
他听到养母在喊他。
男孩从地上爬起来,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小跑过去,声音又细又小地喊:“妈妈……”
“幺幺不哭,”养母的脸色很苍白,却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我们幺幺,是男子汉……男子汉,要保护妈妈。”
她病得太重了,说一句话都要喘好几口气。
小宁绥重重点头,却掩饰不了自己的哽咽声:“我不哭……妈妈,我没有哭……”
C城的冬天很冷,北风带水吹得人骨头缝里都痛。
宁绥被痛醒了。
入眼是洁白的天花板,消毒水味钻进他鼻腔里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干呕。
为什么他在医院?
宁绥立马坐起身,拿起放在柜子上的书包就要走。
右手一痛,输液的针被这么一扯,他手背很快就青紫一片。
宁绥现在只想走,一把扯掉手背的针,快步跑出病房。
值班的护士注意到了宁绥,连忙叫他:“诶!你液还没输完呢!”
宁绥没管,跑到一楼缴费处却被告知已经有人帮他把钱交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意识到快要来不及了,只能先赶去那家甜品店。
导航上他离甜品店不远,宁绥背着包在街头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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