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及腰的长发,换上了一件T恤和蓝色阔腿牛仔裤,戴上鸭舌帽,准备外出觅食。
连城的风带着海滨城市特有的湿润和柔情,缓缓地轻抚着云舟的心灵,她站在海边的大道上,慢慢地走着,忽然间,南城的前尘往事似乎都已模糊不清。
一只海鸥落在护栏上,尖尖的嘴巴埋在翅膀里整理着羽毛,显得十分悠闲,云舟兴起逗弄之意,低头将脸猛然凑到海鸥面前,做了个鬼脸,海鸥惊飞的同时,带起了她的帽子。
云舟望着那宽大的翅膀,收敛了刚才的张牙舞爪,心中暗暗惊叹。
逗弄完海鸥,云舟转身去拾起帽子。
“你好,又看见你了。”云舟回头,看见一个男生拿着她的帽子站在后面,对她露出微笑。
云舟对这个男生有些眼熟,眼神中带着迟疑,并没有立刻回应。
男生并不介意,依然温和地笑着,将帽子递到云舟面前:“心情好些了吗?”
云舟看着他那双似乎昨夜才见过的桃花眼,接过帽子:“谢谢。”
接过帽子后,云舟正欲离开,桃花眼却立刻跟了上来,与她并行:“不用谢,我叫虞知远,要不我们交个朋友吧。”
云舟停下脚步,看向那双桃花眼,不,看向虞知远,他那高挺的鼻梁,红唇上扬的笑容,俊俏的面容甚至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然而,云舟并未多看虞知远,她移开目光,看着手中的帽子,轻声道:“云舟。”然后转身离去。
“哎,别走啊,加个微信吧。”虞知远在后头喊道。
云舟没有回应,径直走远。
买了些海边的特色美食,椒盐皮皮虾和海鲜粥,云舟便回到了家中。
云舟蜷缩在舒适的沙发上,正欲剥食鲜美的虾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微信提示音急促地连续响起,多条信息飞速闪现,紧接着是一个微信电话。
云舟摘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接通了电话:“妈……"
云舟远在美国的母亲孙女士性格急躁,与云舟的父亲长期不和,两人在云舟即将步入大学之际终于选择了离婚。
云舟对孙女士的感情并不深厚,孙女士意识到与女儿之间的隔阂时,想要弥补却已错过最佳时机。
“听你程叔说,你休假了?”
“嗯。”
“你现在身在何处?我向谢预打听过,他说你不在南城。”
“我确实不在南城,而是在连城。我和谢预已经分手,今后请不要打扰他了。”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许久后,孙女士缓缓开口:“记得去探望一下你外公,情绪好转后再回南城吧。”
云舟的外公便住在连城,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中医。早年丧偶,他独自一人将云舟的母亲抚养成人。云舟的母亲成年后便离开了连城,鲜少回来,因此云舟对这个外公也感到陌生。印象中他是个清瘦矍铄的老人,如今已从医院退休,自己开了一家中医诊所。
云舟租住的房子靠近海边,而外公的住所在城西的小巷深处,与海相隔一段距离。傍晚时分,晚霞映照得天空绚丽多彩,云舟漫步至城西的小巷。
踏上门口的青砖垫石,云舟轻敲起门环。
许久,门内传来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一位头发半白的瘦削老人打开了铁门:“云舟?”
“是我,外公。”
院中的大黄狗引领着外公和云舟步入院内。屋内开着多扇明亮的窗户,摆放着一张白蜡木制的诊桌,桌上搁着脉枕。
“外公,您现在还为人看病吗?”
“看,我还收了几个徒弟。”
“厉害啊,外公。”
晚上,云舟在外公家住下了,住的是云舟母亲孙女士原来的房屋,看着孙女士曾经住过的痕迹,满墙的迈克尔杰克逊的海报,倒也能窥见孙女士年轻时候的时尚。
云舟和外公没有说很多话,缘于两人都是寡言的性格,也缘于两人并不熟悉对方的性格。但是外公明显的心情明朗,算起来上次见到云舟已经是三年前了。
外公颇为感慨云舟父母的感情,终是应了外公当年不看好他们的谶语。
孙女士是个女强人,忙起来六亲不认,与自己的父亲也是很少见面,外公倒是一直惦念孙女士和云舟,但由于秉着不打扰的念头,倒也这么多年不曾主动提出见见女儿和外孙女的要求。
云舟虽不熟悉外公,但是也感受到了老人对自己的疼爱,外公看出了云舟的心情不好,但也没有多问缘由,也不问云舟为何来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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