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浪在晨风中起伏如碧绸,他们席地而坐,膝头散落着几茎带露的草穗。
远山如黛处,天际渐次洇开一抹茜色,先是浅绯,继而橙金。阳光穿层的光束里,浮动着细小的草籽与尘埃。
忽有金乌衔云而出,霞光如碎金流淌,漫过彼此交叠的指尖,连草叶上的露珠都折射出七彩光晕,将这静谧时分酿成永不褪色的琥珀。
“真好看,住在这里我都不知道能有什么烦恼。”艾玙用指尖戳了下邬祉,笑道:“邬祉,我忽然想到我要是再这么荒度人生下去,我可能就要考不上大学了”。
邬祉笃定道:“考得上的。”
这是艾玙第一次谈及与他的未来。邬祉看着艾玙,睫毛上凝着细碎的水光,霞光映得那双平日沉静的眸子波光粼粼,像极了暴雨初歇后,积水潭里晃动的整个晴空。
原来那些藏在深夜的忐忑、独自描摹无数遍的愿景,真的能在另一个人的瞳孔里,化作触手可及的未来。
艾玙:“真的吗?那我好开心啊。”
邬祉:“艾玙,你想考哪个大学?”
艾玙惆怅地叹了口气,回:“这不是我想考的问题,而是我的分不够,能选的好大学寥寥无几啊”。
“不用担心,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学。”
艾玙慢慢地点了下头,道:“嗯,有时间,慢慢学。那我也要加油了”。
邬祉变戏法似的将一顶黄色小圆帽戴在艾玙头上,然后他摘了几朵小花插在帽子上。
“不可以吧。”艾玙躲开,连连后退道:“邬祉,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
艾玙瞪大的眼睛配上圆圆的帽子,特别像一个陶瓷娃娃。
“这、这花都被你摘秃了。”
邬祉用力地亲了口艾玙,眼底的笑意就没有淡过,他道:“多好看的小宝贝”。
艾玙用手挡住脸,邬祉故意凑上去,蹭他,又拱他。
邬祉:“这么好看挡着干什么?不给看?”
艾玙扶着帽檐低头,道:“你才好看”。
“我好看?那除了这张脸,我还有什么能迷住你的优点吗?”
这问题可把艾玙难住了,他苦思冥想,却愧疚地发现他只会说:“你人……挺好的”。
邬祉气得牙痒痒,他道:“艾玙,你发好人牌呢”?
艾玙好笑地抱住邬祉,安慰道:“虽然我不能用语言来表达你对我的好,但邬祉,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
邬祉轻“哼”,道:“那我比你厉害”。
“什么?”
“我特别特别爱你。”
“噔、噔、噔”
艾玙摘下小圆帽,在走廊尽头徘徊。
那幅画真的不存在吗?自己……的记忆,还是说精神已经出问题了?
“张嘴。”
艾玙下意识照做,冰凉微苦的巧克力冰淇淋在舌尖慢慢化开。
是上次店里蛋糕的味道。
“哎?”艾玙回头,撞进邬祉明媚的笑眼里。
“好吃吗?”
艾玙点头应。
“邬祉……”艾玙低头轻轻喊。
“怎么了?艾宝。”
“我在这里看到了一幅很奇怪的画,可现在它不见了。”
邬祉明白昨晚他的艾宝为什么有点不开心了,鼻尖轻轻划过他的耳垂,温声道:“不用怀疑自己,我相信你。你说这里有一幅画,那就一定有,只是……”邬祉看向空空的墙壁,继续:“需要特定的时间,比如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和之前一样”。
艾玙:“那你要跟好我,不要被鬼拐跑了。”
邬祉埋在艾玙的颈窝里“咯咯”笑,根本停不下来。
艾玙一脸“你有病啊”。
静谧岁月过得太美好,让人暂且将意外放在身后。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残阳欲坠,绛霞烧遍天涯之际,脚下木板罅隙渗出蛛丝般的银雾,恍若月魄遗落人间。初时淡薄若鲛绡,转瞬便如怒潮翻涌,漫过片片草地。
而坐落于天幕之下的几人,全然不知。
邬祉还靠在艾玙肩头,而艾玙正在和其他几人打扑克。
裴承烨就没有输得这么惨过。他眉骨直跳,质问一旁的江砚舟道:“你他么怎么老给别人递牌?大哥,我俩才是一边的”。
江砚舟眼神都没给一个。
没玩牌的晏栖梧和方才一直观察江砚舟的邬祉对上眼,邬祉锢住艾玙的手紧张地又紧了紧。晏栖梧瞥见,冷“哼”一声,仿佛在说:“谁稀罕你对象”。
邬祉:“……”你要是有我这样的对象,你会看得比我还紧。
雾霭流转间,头顶的灯很合时宜地闪烁了一下,身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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