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祉听到开门的动静，忙不迭用洇湿的袖口擦脸。可眼泪不合时宜地掉了下来，越落越多，“啪嗒啪嗒”，像雨。
艾玙抽出纸递过去，邬祉扑进他怀中，双手死死攥住他的衣角，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他柔软的腹部。泪水浸透他的睡衣，化作滚烫的委屈在他怀中肆意蔓延。
纸打着旋掉在地上，视线都模糊。艾玙想要开口，却发现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消散殆尽，唯有钝痛的麻木感在心底蔓延，像被无形的枷锁桎梏住。
艾玙：“邬祉，我没有心。但我说的句句喜欢，都是真的。”
邬祉：“没有心？可、可我可以感受到你的心跳。”
艾玙摇头。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那我就应该有一颗和你一样的心脏。但我没有，我却能感受到难过的情绪，邬祉，你说……这是不是诅咒啊。”艾玙嘴角微微上扬，掌心贴着邬祉的发顶轻轻落下，顺着发丝的弧度缓慢地一下又一下，道：“是吧，是报应吧。也许我上辈子做过十恶不赦的坏事，这辈子才会这么惩罚我”。
邬祉：“因果轮回吗？可现在你抱着我，是真实存在的。我此刻感受到的心跳，是今生今世最确凿的答案。那些虚无的枷锁，都是负债，艾玙，是我做得不好，让你再次陷入自我怀疑。”
艾玙不置可否，指尖如同掠过冰面的蝶翼，轻颤着拂过病历本的封面。邬祉写下的文字，在微凉的触感下微微凸起，凹陷的笔画里积着落寞的霜。
他的指腹一寸寸游走，仿佛在丈量字与字之间的深渊。某个瞬间突然停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将指腹压出细密的褶皱，如同揉碎了一段结痂的时光。
“Little……Angel……Ob……ser……vation…… Diary.”
艾玙把邬祉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气道：“你以为我看不懂吗？真的是，我好歹也是一名快高三的学生了，邬祉，你欺负我呢”？
“什么？”邬祉看向艾玙的指尖，突然一下就结巴了：“我、我不是！怎么可能会欺负你，而且，不好听吗”？声音越来越小。
小天使。独属于他的小天使，多好听。
艾玙抬起邬祉的下巴，像是在调戏良家妇男，他笑问：“我的玉你记得带来了吗”？
邬祉顿住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道：“带了，和你的书包一起都带过来了，我去给你拿”。
书包就放在沙发上，只是艾玙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他把玉找出来戴在邬祉的脖子上，道：“这块玉……应该是我的，见它如见我。邬祉，假如我忽然不见了，你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
“不要……不要……为什么要带走你，这不公平。”邬祉疯狂摇头。
艾玙的面容隐没在阴影中，唯有淡漠的轮廓透出疏离气息。窗外的月光悄然流淌，星子闪烁如碎银，轻柔地洒落在他肩头。
艾玙偏头，岔开话题道：“邬祉，这是我第一次来首都，我不想因为生病就失去这么愉快的一次体验，我想去玩”。
邬祉：“好，明天就带你去。”
艾玙关上病历本。
邬祉制定了一个——小天使游玩首都计划……
艾玙偷偷凑过去看，立马抢过笔划掉前三个字，恶狠狠道：“邬祉，我和你没完”！
“好好好，我错了，我认真写。”邬祉端正地坐在书桌前，表示自己会很乖。
艾玙不信。
“我下去端盘水果上来，回来我检查。”
邬祉：“让陈叔端嘛，你再陪陪我。”
艾玙绷着脸道：“不要。”
管家站在门边，监督佣人修整花园。
艾玙扶起一旁的自行车，问：“陈叔，这自行车能骑吗”？
陈叔回答：“能，但……”
要问一下少爷。
话还没说完，艾玙一蹬就出发了。
“走喽！”
艾玙骑得很快，陈叔在后面心惊胆战地跟了下，喊：“慢点”！
“没事！”艾玙也喊。
邬祉听到艾玙的声音跑到窗边。树荫下，清脆的自行车铃，和带着皂香气的少年衬衫飞驰而过。
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车轮碾过石子路，溅起细碎的阳光。风掠过耳畔，艾玙骑回来，指尖轻叩车铃，学着铃音：“叮铃铃、叮铃铃，对面的帅哥看过来”。
“邬祉，你家好大啊，从这到那，我都没骑到头。”艾玙转一圈，狡黠道：“帅哥，上不上车？哥哥带你去兜风”。
邬祉没有犹豫地跨上去，扶住艾玙的腰，笑道：“走吧，哥哥”。
链轮切割光斑，艾玙找空驶进花园里。蜂蝶追着辐条盘旋，清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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