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想去找你,但有一只鬼直接把我往后拖,就掉进去了。”艾玙歪头,眯眼看着夏又桉身后的鬼道:“是不是你”?
鬼动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艾玙。
艾玙确定,它就是若芷。
“若芷姑娘。”
黑洞长出了眼睛,幽冷的气息蜿蜒而下,它悄然变回了花舞阁时的模样。
红绸飘舞,若芷跪下,喊:“公子”。
艾玙站起,连忙跑过去扶起若芷,道:“千万别跪我”。
若芷眼中含泪,泣不成声。
海风裹挟着咸湿寒意,吹过甲板。忽然,天空开始褪色,从漆黑逐渐转为深蓝,随着日光增强,原本在风浪里颠簸倾斜的游轮,也在逐渐恢复平稳。
夏又桉至身后而来,半搂住艾玙。他硬生生扯开若芷,牵起艾玙要离开。
“公子!”若芷死死拉住艾玙,不让他走。
“进去再说。”
艾玙点头,若芷也只好同意。
夏又桉又提起那脏书包,不动如山地、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后。无论是风雨如晦,还是烈日高悬,目光始终紧锁着身前之人,未曾有过一丝游移。
若芷一直找机会和艾玙接触,但夏又桉和江明夷一左一右堵死了它的路。
“若芷姑娘,你就是宿舍楼的那位吗?”
“是我,那也不是什么宿舍楼,而是落魄后的花舞阁。公子有所不知,当年你找人为我赎身后,若芷便有意嫁你。”
江明夷:“!”
夏又桉:“!”
艾玙:“……”
“嫁我?”艾玙结结巴巴道:“难道、难道……我改变了过去?不会吧!”
“过去不会被改变,公子只是了却了我的执念罢了。”
“那场舞蹈?”
“我从瓷器上掉下来后,我的一生便因此改变了。赎了身的我,无法在这世道活下去,只能屈居于院中。”想起她的一生,似有千言万语却哽在喉间,若芷眼眸中泪光盈盈,雾气朦胧了视线,道:“我就会想啊,想要是我没有从上面掉了下来,我以后是不是就不用过得这么苦了”。
“人生是座山,可山后还是山。”
艾玙低头无言。
“你要走了吗?”
若芷摇头,道:“公子,我舍不下你。请公子带若芷走吧,往后的岁岁年年,山高水长,若芷只愿伴在公子身旁,不离不弃”。
俩人看着艾玙呆愣盯着若芷的傻样,顿感不妙。他们对视一眼后,默契架起艾玙往外走。
“哎哎哎!”
若芷在后头喊:“放开我家公子!”
他俩给若芷单独开了间房,可若芷根本就不需要,但无权抗议。它打算明早将自己一分为二,在他俩房间门口吊死。
夜晚,艾玙脱掉衣服,打开花洒。脚腕那根红绳,此时已被打湿,殷红的颜色愈发浓郁,像是吸饱了鲜血。
艾玙背过去,一道视线如冰冷的蛇信,轻轻滑过脊背,黏腻又惊悚。绳结处微微膨胀,带着湿气贴在细腻的肌肤上,“啪嗒”,被鬼故意挑起来了一下。
艾玙脾气暴躁地关掉花洒,穿好衣服,对着浴室里的镜子道:“你是变态吗?每次到我洗澡的时候冒出来”。
一只惨白如纸、青筋暴突的手从腰旁伸了出来,另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脖颈。随后,冰冷的身躯紧紧贴了上来,将他死死抱住。
虽知道它的存在,但这样忽然出现,艾玙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鬼贴近艾玙的侧脸,嘴唇在他的耳垂上轻轻摩挲,牙齿慢慢陷入,微微用力。
“嘶!”艾玙肘开鬼,摸着被咬过的地方喊:“你是变态吗”?
余光一瞥,艾玙呆住了。
镜子全黑了。
艾玙从鬼怀里扯出自己的浴巾,包裹住拳头,然后对准镜子一砸。“哗啦”一声,镜子应声而碎。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抚干净角落的碎屑后,艾玙走进去。
脚底是虚空,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踏在无形的空气上,身体也随之微微摇晃。
感受不到自己走了多久,艾玙停下来了,身后的鬼撞在他身上。
艾玙:“……你是故意的吗?”
鬼歪头凝他。
“算了……”艾玙回头,继续往前走。
一件精美的瓷器静静伫立于前方不远处,黑雾如浓稠的墨汁,缓缓涌动着。
艾玙捧起,往里面看。一块温润的玉被一根黑色绳子吊着,团在里面。
玉比瓶口大,艾玙只好把瓷器敲碎了。
触手生温,艾玙一点点摸过玉上的凹陷,字迹古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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