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渐浓,思及裴子宁说雾中会生幻象,三人便驱清风一阵,时时围绕身旁,将方圆数丈的鬼雾驱散。
自城楼一直北去,行约数百步,见一面气派酒旗凝在风中,乔慧不由得多看了这大客栈一眼。
忽地,她聚精会神,凝目细看。一路上,满地蛛网沙尘,怎的这客栈门槛上却有几处没有尘埃,仿佛鞋印模样?
她于是道:“师兄,裴道友,我们进去瞧瞧?”
三人进了客栈,谢非池打量一眼四周景致,道:“有人来过这里,角落一张桌椅有灰尘被拂开的痕迹。”
言罢,他面色微沉。若这城中另有他人,哪怕呼吸如秋毫,他也理应察觉到对方的所在。
裴子宁道:“我们此前没有来过这客栈,兴许他们是方才经过,走不远。”
“既然如此,我们再探查一下其他地方。”一阵风过,将乔慧青色发带吹飘起,她已迈出客栈,回首示意他两个快跟过来。
裴子宁心道,这小师妹无知无觉中俨然把自己当三人中领头的了,那昆仑的谢公子也不作声?
童谣有唱,昆仑顶,谢家门,仰不见,不可及。昆仑谢权势通天,高坐神坛,向来目中无人,他真想不到这昆仑的天才、宸教的首徒,会任由他师妹指挥。难道谢非池并不如外界流言形容得那般孤高冷漠,他其实是一外冷内热、爱护后辈的好师兄?
转念想起方才那乔师妹上前唤醒他,谢公子却在一旁冷眼旁观,裴子宁又想道,好罢,看来只是爱护他同门的后辈,外冷内热倒不一定。
一如乔慧所想,此城中另有几处也留下人迹。
门槛,桌椅,阑干,仔细探看,容易积灰处都有灰尘拭去的痕迹。但兜兜转转,却不见人影,神识凌空,俯瞰百里,也不见些许人烟。
她福至心灵,心中一激灵,道:“不如我们现在打开地图看看?”
谢非池闻言将地图召出,地图里图景斑驳零碎,有漆黑十几处,亦有可见十几处,定睛一看,有标注处已比入城前观图时多,有些是他和乔慧的名字,有些是慕容冰与古慈音。
乔慧道:“好生奇怪,我们不见这城中有人,但其实除了我们,地图上一直有其他地方在被标记。”
虽然迷惑,但见师姐一行的名字仍闪烁图上,她悬着的心略略放下。
谢非池亦道:“而且这城市似乎比我们目之所见要广阔。方才地图上漆黑未解处,眼中所见是城墙边际的山林,此际看了慕容师妹的名字浮现,原来那也是城里的街巷。”
想起初入师门时的绢画幻境,又想起关于秘境的种种传说,乔慧心中如涟漪轻荡,逐渐浮出一猜想。
正深思,忽闻远方异响。
城池尽处蜿蜒一片白雾青山,山有寺影,“珰”一声,古寺钟声将满城幽寂打破。
乔慧下意识转头与师兄对视,这城中一切化石,何人敲钟?莫非是——
未待她开口,山上又传来数声钟鸣,一声复一声,错落着,有节奏韵律,仿佛提示。乔慧心中警惕,便唤出自己的长剑来,乌锋凛凛,星屑闪闪。见她取剑防身,裴子宁也召唤自己法器,一弯金黄的月轮。唯有谢非池不取一物,清静无为模样。
“师兄,你不用你的剑?”乔慧转头问他。
似乎从未见过师兄的剑。
他淡然:“不必。”
乔慧点点头,回以一个明媚笑容:“那好吧,若是生变,师兄你便退到我身后呀,我护着你。”
她当然知晓他法力高深,不需她来护卫,但想起雪山上他高高在上的姿容,忽然之间很想逗他一逗。
裴子宁从旁看着她调侃那昆仑谢家的公子,只觉冷汗流下。果然,她师兄面上已微露不悦——但居然仅仅是不悦而已。
谢非池扫了乔慧一眼,道:“何来师兄站到师妹身后之理?”
那厢乔慧得了他一个不轻不重的眼神,自觉不好再惹他,便道:“哎呀,是、是,师兄你说没有理就没有理。走吧走吧,我们赶紧去那庙里看看。”
……
驾风一阵,三人很快来到山上的伽蓝宝刹。
走进宝殿,迎面见破败神像,苔痕漫染,法相不存,空余这一身苍灰的石肉。乔慧见状,只心想道,倘若这城中真有诅咒,倘若神明当真有灵,为何不施降天恩,普渡众生?见那香案上仍有坚凝在腐烂模样的供奉,她不禁摇头。
拾阶而上,登顶钟阁,见古钟一座,阁中墙面又悬木板碑牌数十,似是寺庙里供文人墨客题诗纪念的诗板。
她目光一扫,木板、碑牌上皆是斑驳诗句,但层层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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