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亲身父母,自有记忆来也从未与他有此等接触。像满园工整景致中凭空攀出一枝叶,青翠,带点细微绒毛,挨到他身上。
“师妹,你……!”他回过神来,知晓是她情急,但语中仍带了几分被冒犯的不乐,道,“危难时刻便忘却礼仪?”他仍是那俊美的眉目,只是眉宇紧锁,许久不展。
乔慧忙将手松开,道:“因我见雪山倾倒,师兄你却毫无反应,才……”
真是奇怪,浩浩山体滚落,他视若无睹,她不过拉了他一把,他何故动气?她也是一番好心。看来仙门深深,也如人间一般有三纲五常、戒律清规,师兄若下凡游览,想必会对他们人间的理学很认同了。
乔慧只好道:“好罢,好罢,以后我和师兄保持距离。我方才是一时情急,还望师兄不要恼怒,因为你一点反应没有,我怕师兄你被砸中呀。”她一面言语,仍举手于顶,将那法盾维持。
她竟牙尖嘴利,托辞是恐他被区区山石砸中。怎会有如此滑稽之事?于是乎,他的不悦又深一分。
但见师妹尽心维持着那莹光流转的法盾,谢非池心中的微恼已散去。
他无奈道:“你以后不要这般唐突,何况,情势危急之时,人应当先保重自身才是。顾及他人,小心力有不逮,反连累自己。”
言罢,他略一抬眸,那满天急急下坠的乱石、冰暴、雪山便已在法盾之外静凝。
山体围绕,二人四下已是一片漆黑,忽地,有瑰丽宝光在法盾内飞出,轰鸣一声接一声,细小山石,巍峨山体,皆被击作齑粉,随风散去。冰暴亦消融为水,委顿地降下。
日光渐渐照来,仍有风雪,但雪山尽毁,前路已被照得光明。
谢非池见前路已通,便将法光散去。信手将庞然雪山击为粉末,已可堪通天的神力,他施此神法,眉宇间却不见甚么起伏,依旧一尘不惊,只回头向乔慧道:“师妹,还不跟上来么?我们已在此处浪费了两刻钟。”
亲见谢非池施法,乔慧仍沉浸在震惊之中,忽闻他的言语,方忙跟上去。
师兄竟这般强悍,自己从前只想着偷学两三招,实在不该。如今看来,得偷学二三十招方得回本……
一路上二人并未多言,乔慧是盘算着改日叫师兄再教自己几招,谢非池却想的是另一件事。
他的体温自小比常人低,方才与乔慧贴着,她的肌理余温仿佛仍萦在他臂上。越是想抛诸脑后,便越觉臂上有一印子,挥之不去。他心下烦乱。
缩地成寸,行如闪电,地图上一片漆黑渐被他们抹去,前方冰雪消融,蔓草渐生,露出一无边的荒野。
雪地冰天在一道分界线处止住,前方四时已然改换。荒草过膝,随风簌簌,恍若百千苍绿手指乱舞。两侧,亦有古木盘虬,枝若巨蟒,横贯天地。此地略有薄雾,乔慧施了个小小的呼风术将雾吹散,便上前探看。
荒草萋萋之间,似有他物。
车、马、人。
草木深处,皆是苍灰的石色。石车斜欹,石马断首,俑人神色惊恐,如凝滞于危急的刹那,诡谲苍凉之气漫于此。极目望去,远方似有隐隐屋影,不知会否是一城镇。
乔慧回首道:“师兄,这里似乎有些奇怪。”
谢非池不以为意:“秘境之中确有一些诡异之地,此处荒草甚密,行走其间或有蚊虫烦扰,不如眼下施法将草烧去。”
乔慧闻言道:“这,呃,放火烧山似乎不好罢,这犯罪嘞。而且万一此处还有别人,一把火烧了岂不是殃及他人?”
她心道,按他们人间的律令,失火罪徒刑三年。莫非……在仙界可以当法外狂徒,随意放火?似乎也确实如此,平日在宸教中见同门运火光烈焰,只如玩耍游戏般轻松随意。乔慧心中不禁叹气,大伙平时在天上胡作非为便好,少下凡去、少下凡去。
谢非池从未听过有放火烧山这一罪名,一时无语。大能斗法,常有天火倾泻,千里俱焚,若按凡人的律令,恐怕上界天牢已人满为患。
他皱眉道:“既然如此,便换一方法。”
他随手施法,荒野上已卷起罡风一阵,将无边草木都摧折得伏地。
草木低伏,便见地上露出更多石铸人马。塑像的冠发服制皆古,不知哪一朝哪一代,似已失落千年。
破败石色中,忽见一点鹅黄在飘动。乔慧凝目细望,面露惊讶之色,道:“师兄,那里好像有活人。”
喜欢师兄邀我飞升但我要下乡支农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师兄邀我飞升但我要下乡支农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