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江漓极其轻微地、带着浓重厌烦地啧了一声。她没有上前,甚至没有弯腰,只是冷冷地对身后的男人说:“叫保洁吧。我累了。”
说完,她甚至没再看林晚一眼,转身,踩着冰冷的地板,径直走向卧室另一侧那张宽大的、明显属于主卧的床。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背对着门口,只留给林晚一个冷漠疏离的背影。
林晚趴在地毯上,呕吐物的气味和冰冷的绝望感包裹着她。意识在剧痛和眩晕中再次模糊。最后的感知,是那个陌生男人打电话叫保洁的声音,是拖沓的脚步声,是湿布擦拭地毯的摩擦声……还有,那张巨大、冰冷、仿佛永远无法靠近的床上,江漓那无声的背影。
她像一条濒死的虫子,在冰冷的地毯上蜷缩着,最终在保洁人员漠然的清理声和浓重的消毒水气味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被窗外刺眼的阳光晃醒的。
头痛已经减轻,但依旧沉重。喉咙干得像砂纸摩擦。林晚艰难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线条冷硬的天花板吊灯。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回灌——陌生的公寓、暧昧的男女、冰冷嫌恶的眼神、狼狈的呕吐、地毯的冰冷……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和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她猛地坐起身!
然后,她的动作僵住了。
她发现自己并不是睡在地毯上,而是躺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轻薄却质地精良的羽绒被。而她的身边……
江漓。
她侧躺着,面朝着林晚的方向,还在沉睡。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她完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平日里总是紧抿的、带着冰冷弧度的红唇此刻微微放松,显出一种毫无防备的柔软。几缕乌黑的发丝散落在洁白的枕畔,随着她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卸去了所有防备和冷漠的江漓,睡颜安静得像个孩子,美得惊心动魄,带着一种致命的、纯净的诱惑。
暗爽。
一种极其卑劣、极其不合时宜的、如同偷窃般隐秘的快感,瞬间击中了林晚的心脏!她竟然……睡在江漓身边?在这个昨晚还属于那个陌生男人的床上?看着江漓毫无防备的睡颜?这巨大的、戏剧性的反差,像一剂强效的□□,瞬间冲淡了昨晚的狼狈和绝望,带来一种近乎眩晕的、不真实的狂喜!
她的心跳疯狂加速,血液奔涌,脸颊发烫。她甚至能闻到江漓身上那淡淡的、清冽的体香,混合着被褥间阳光的味道。她贪婪地、近乎痴迷地凝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睡颜,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一刻如同幻梦般的靠近。
然而,这份卑劣的狂喜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昨晚的记忆碎片,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窜回脑海!
——男人低沉磁性的“漓漓”。
——江漓慵懒放松、倚靠在他怀里的背影。
——她发出那声带着鼻音的轻笑。
——还有自己像垃圾一样趴在地上呕吐的狼狈……
巨大的现实落差,像一盆混着冰碴的冷水,狠狠浇灭了那点可怜的、偷来的“暗爽”。羞耻、难堪、绝望、还有深入骨髓的卑微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在这里算什么?一个醉酒后被主人嫌恶地、如同处理垃圾般临时安置在客房的闯入者?一个目睹了主人亲密时刻、又狼狈吐了一地的笑话?一个此刻正对着主人睡颜产生卑劣妄想的……可怜虫?
离开!
一个无比强烈的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晚的神经上!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她像被火燎到一样,猛地掀开被子,动作慌乱地跳下床。宿醉的身体依旧虚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顾不上穿鞋,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像做贼一样,屏住呼吸,用最快的速度抓起自己散落在椅子上的外套和包,甚至不敢再看床上沉睡的江漓一眼,跌跌撞撞地冲出卧室,穿过冰冷空旷的客厅,拧开厚重的门锁,逃也似的冲进了清晨冰冷刺骨的阳光里。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那个冰冷奢华却让她无地自容的世界。林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不是因为悸动,而是因为巨大的恐慌和逃离后的虚脱。阳光刺眼,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昨晚的一切,像一场荒诞而耻辱的噩梦。而江漓沉睡的侧脸,则是这场噩梦中最美丽也最残忍的定格。
林晚不爽。
不,不仅仅是“不爽”。是巨大的屈辱,是深刻的绝望,是心被反复碾碎后残留的、尖锐的痛楚。
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了断。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像个提线木偶,被江漓那喜怒无常的情绪和若即若离的态度操控着,在希望与绝望的深渊边缘反复坠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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