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她只丢下这两个字,声音比平时更冷,更平。甚至没再看林晚一眼,便径直穿过卡座区,消失在清吧厚重的门帘后。
留下林晚一个人,对着两杯几乎没怎么动的酒,还有那杯辛辣的“教父”,呆若木鸡。巨大的困惑和一种莫名的委屈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为什么?她只是分享了一个朋友的故事而已……她们不是“朋友”吗?
更让林晚感到心惊肉跳和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一个周末的夜晚。
江漓破天荒地没有约在“老地方”,而是发来一个酒吧的名字。那是一家新开的、以现场乐队和热闹氛围著称的酒吧,年轻潮人聚集,音乐劲爆,人声鼎沸。林晚有些意外,但还是如约而至。
酒吧里气氛热烈,人挤人。林晚在吧台附近找到了江漓。她今天穿得很休闲,但依旧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她身边围着几个打扮时尚的男女,正谈笑风生。林晚走过去,江漓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示意她坐下,便继续和身边的人聊天。
林晚插不上话,只能坐在角落,默默喝酒。震耳的音乐和鼎沸的人声让她有些不适。这时,一个穿着露脐装、画着烟熏妆、笑容甜美的女孩挤了过来,似乎是江漓朋友带来的朋友。她看到独自坐在角落的林晚,大概觉得她落单,便热情地凑过来搭话。
“嗨!一个人吗?喝什么?我请你呀!”女孩的声音很大,带着酒吧特有的活力,笑容很有感染力。
林晚有些局促,但对方热情洋溢,她也不好太冷淡,便勉强笑着回应:“不用不用,我有酒了。”
女孩很健谈,自来熟地问林晚做什么的,夸她长得清秀,还邀请她一起去舞池跳舞。林晚尴尬地推拒着,身体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就在她摆手拒绝女孩跳舞邀请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一道冰冷锐利的视线。
她猛地抬头,穿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对上了卡座那边江漓的目光!
江漓不知何时停止了交谈。她正靠在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酒,眼神越过舞动的人群,像两道淬了冰的探针,直直地、毫不掩饰地钉在林晚和那个热情女孩的身上!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红唇紧抿,下颌线绷出一个冷硬的弧度。昏暗闪烁的灯光下,那双眼睛里翻涌着一种林晚从未见过的、浓稠得化不开的冰冷和……怒意?
是的,怒意!虽然被那惯有的冰冷外壳包裹着,但林晚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眼神里透出的、足以冻僵骨髓的寒意!那是一种被侵犯了领地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暗嗖嗖的怒火!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瞬间像被丢进了冰窟!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触电般猛地推开那个还在热情邀请她的女孩,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打翻手里的酒杯。
“对不起!我……我朋友在那边!”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冲回江漓所在的卡座区域。
卡座的气氛有些凝滞。江漓身边的朋友似乎也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些。
林晚僵硬地坐回角落的位置,心脏还在狂跳,后背一片冰凉。她偷偷抬眼看向江漓。
江漓已经收回了目光,正垂眸看着手中的酒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侧脸在迷离的灯光下,线条冷硬,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低气压。那股无形的寒意,比酒吧强劲的冷气更甚。
林晚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那杯浑浊的酒液,巨大的困惑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攫住了她。
为什么?
明明彼此之间什么都不是。
她不是她的谁。她甚至不是她真正的“朋友”或“酒友”,只是一个随叫随到、可有可无的背景板。
可为什么……为什么当她和别的女生靠近,哪怕只是被搭讪,江漓都会流露出那种……如同被冒犯、被侵犯了所有物般的、暗嗖嗖的怒意?
这怒意,比江漓的冷漠更让林晚心惊胆战,无所适从。它像一团浓重的、无法穿透的迷雾,笼罩在她们这畸形扭曲的关系之上。迷雾之下,是江漓那深不可测、喜怒无常的内心世界,是林晚永远无法理解也无力掌控的汹涌暗流。
林晚端起那杯冰冷的“教父”,猛地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无法驱散心底那片彻骨的寒意。她看着卡座中央那个在喧嚣中兀自散发冰冷气场的女人,第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她试图划下的那条“朋友”的界碑,在江漓绝对掌控的意志面前,脆弱得如同沙堡。而她,早已深陷在这片名为“江漓”的、暗流汹涌的迷局之中,进退维谷,动弹不得。每一次靠近是痛,每一次远离是惧,而每一次自以为是的定位,都被对方轻易地、无声地碾碎。
界限,早已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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