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得焦头烂额,橡胶手套因为频繁接触湿漉漉的行李,变得更加冰冷湿滑。就在这样的一片混乱中,那抹熟悉的象牙白身影依旧清晰地切入了我的视野。江漓步履匆匆,比往日更添几分锐利。她的发梢似乎被入口的风雨扫到,沾了几点细小的水珠,在灯光下微微反光。她利落地将铂金包放入安检筐,迅速通过探测门,取包,走向扶梯。一切流程快得几乎让我来不及反应。就在她身影即将消失在扶梯口时,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传送带末端。一个长方形的物体孤零零地躺在那里,被几个匆忙取走的行李箱挤到了角落。灰褐色的经典格纹,带着Burberry标志性的矜持——是她的伞!一把昂贵的Burberry长柄伞! 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撞出喉咙。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我一把扯下那只碍事的橡胶手套,指尖瞬间暴露在潮湿冰冷的空气中,激起一阵鸡皮疙瘩。那柄伞握在手里的触感冰凉、坚实、沉重,伞柄的金属部分带着细腻的凉意。我甚至能闻到上面残留的一丝极淡的、属于她的冷冽香气,混合着雨水的气息。 “班长!有乘客落了东西!”我扭头朝班长方向喊了一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不等回应,便攥紧那把伞,拔腿就朝着江漓消失的扶梯方向追去。安检通道的灯光在眼角余光中飞速倒退,皮鞋踏在湿漉漉的地砖上发出啪啪的声响。胸腔里那颗心,此刻不再是因为悸动而狂跳,而是被一种巨大的、失而复得般的冲动攫住,鼓噪着,催促着我奔跑。冲下扶梯,站台上同样人潮汹涌,混杂着雨水的潮气和列车进站带来的巨大气流。目光急切地扫视,终于在靠近屏蔽门的一端,捕捉到了那个挺拔的背影。她正侧身对着轨道方向,似乎在等车。
我大口喘着气,胸腔剧烈起伏,攥着伞柄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雨水和汗水混合着从额角滑落,有些刺痛眼睛。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到距离她两三步远的地方,猛地刹住脚步。 “江…江小姐!”声音冲出喉咙,带着奔跑后的嘶哑和无法抑制的颤抖。这是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尽管只是在姓氏后面加了一个疏离的“小姐”。
她闻声转过头来。那张在无数个清晨被我默默描摹过的面孔,此刻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被雨水微润的几缕发丝贴在光洁的额角,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职业化的询问。她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伞上,随即了然,红唇微启,似乎准备道谢。就在这一瞬间,一阵尖锐刺耳的铃声从她放在铂金包外侧的手机里炸响。她蹙了下眉,眼神瞬间从我脸上移开,带着一种被打断的不耐烦,迅速从包里拿出手机接听。我递出伞的手僵在半空,那句“您的伞”卡在喉咙里。站台上嘈杂的人声、列车进站前尖锐的提示音、轨道深处传来的轰鸣,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形成令人窒息的背景噪音。然而,更清晰的是她对着电话那头的回应。
“嗯?新男友?”她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清脆,带着点慵懒的玩味,像水晶杯轻轻相碰,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和漠然。她微微侧过身,视线投向黑洞洞的隧道深处,仿佛那里有什么比眼前递伞的人更值得关注的东西。站台顶灯的光线斜斜地打在她精致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也清晰地送来了她后半句带着明确终结意味的话: “算了吧,David,你知道的,我只喜欢男人。
”她的语调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却像一把淬了冰的薄刃,精准无比地刺穿了我所有的勇气和刚刚燃起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希望。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扭曲。站台上所有喧嚣都猛地褪去,只剩下一片真空般的死寂,和那句在我脑海里不断炸开、带着毁灭性回响的话——“我只喜欢男人”。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我沸腾的血液里,瞬间冻结了一切。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屏蔽门上方闪烁的指示灯,站台顶棚惨白的光线,周围乘客模糊晃动的身影,还有眼前江漓那张依旧完美、却瞬间变得无比遥远和冷漠的侧脸……一切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晃动的毛玻璃。
只有那句话,像烙印一样滚烫地刻在听觉神经上,反复灼烧。
我伸出去的手还僵在半空,指尖因为用力攥着冰凉的伞柄而麻木,又因为血液骤然冷却而刺痛。那把Burberry格纹伞,几秒钟前还承载着我所有笨拙的勇气和隐秘的期待,此刻却像个巨大的讽刺,沉甸甸地坠着我的手腕。它提醒着我刚才那不顾一切的奔跑是多么可笑,提醒着我递出这把伞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多么僭越的妄想。江漓似乎终于结束了那通简短的通话,将手机随意地塞回铂金包外侧的口袋。她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落在我僵持的手臂和那把伞上。她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职业化的歉意,或许还有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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