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之雎拦道:“大人此时狂躁的很,不会想见你。别听景儿瞎说,你去了,只会吓着自己。”
我不明所以,纳闷地看着眼前挤兑过我的人,强行撞过身去,一步不停。
关之雎揉着胳膊,与场地中许多人站在一块,窃窃私语。
“瞧见大人刚刚的样子了吗?”
“癫狂的吓人,我站了一会儿,赶忙出来了,吓出一身冷汗。”
“哥几个明智些,别去触这个霉头。”
关之雎见我真走到门外,极为挑衅,道:“去啊,进去啊,你敢进去吗?”
我斜睨了他一眼,满是怒意道:“有何不敢?”
刚伸手推开门,一个杯盏闻声飞来,来势凶猛地敲打在我手腕背后,顷刻火烧火燎......连带着先前的伤,像是有人在上面点了把火,灼烧的厉害。
“出去!滚出去!”谢待背对着门,头也不回道。
我疼的紧捂着伤口,越过门槛,痛息道:“师父,你别害怕!是我。”
残破的碎片,无一人敢进来打扫。场地之中的人闻此异动,纷纷化作飞鸟四散。
谢待坐在棋桌旁,身上系着件黑色的披风。他转过身,看了我一眼,问道:“你去哪了?”
我迟疑半晌,回道:“府里闷得很,就随便走了走。”
谢待重新盯着棋盘,思索着下一子该落在何处。
我走过去,坐在一旁,几许委屈道:“师父,你为什么要让我搬出去呢?”
谢待转动眼眸,从白色的围棋罐里执起一子,言简意赅道:“宫中旨意,你替朝廷重击冰门,再而查探烟草有功。现即命为同知,不日下达官封,可入宫办事。”
我思虑着,问出声:“依师父高见,如何答复?”
谢待将一子掷于棋盘,棋局已然好转,但仍有残缺。他面色平静,接过话道:“官封可以,入宫不行。等告身下来,与牙牌一同上交。”
“为何?”我不满的喊出声。
谢待抬眸看着我,像变了一个人。目光冰冷而陌生,久久盯着我,恨不得贯穿我的内心,言语不喜不怒道:“你有异议?现在快马去追赵内侍,倒也来得及。”
我只觉后背一阵发凉,故而知趣道:“初一不敢,一切听师父安排就是。”
谢待一时无言,又望向了棋盘,透出几分胜券在握。
我心有顾忌,搓着指尖,惶恐不安的猜测出声:“师父想让我搬去哪?药居洞吗?”
谢待笑了笑,话里满含深意道:“自然,那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亲耳听见这番话,我没来由的失神,心里隐约觉得自己就要变成第二个严寒了。药居洞如此诡异,我与那些关押着的动物有何区别?我和它们谁才算得上可怜呢?
谢待瞧我神情不对,问出声道:“你还有事?”
我一惊之下,有所隐瞒,转移话道:“师父,边关此行可还顺利?”
谢待沉下眉眼,站起身,逃避道:“还不明显吗?用得着刻意的问?”
我也站起身,走到他身侧,推测出声:“全军覆没?师父归来时奄奄一息,且府中众人面露哀色,皇城上下挂满白帆。莫不是哪家名门公子死了,暂不可告人,只得低调操办?”
说到这里,我看着他,又止不住心生难过。
谢待没有隐瞒,径直叹出声道:“损失惨重。镇国公的两位公子,也就是本座的至交好友,殒身于那。过不了今夜,满城将传的沸沸扬扬。”
“师父,镇国公府隐忍不动,默默发丧。难不成还有大动作吗?于情于理,都不对劲。”
谢待靠在窗边,吐出一口长气,道:“本座与镇国公都失去了重要之人。这场滔天大难,皆因边关祸患而起。同为云渡重臣,两相联手,方能为逝去的人报仇雪恨。今夜,本座便因身染重症而死。你只需要操办好丧事,秘密进行,万万不可张扬。”
我已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内心不合时宜,升起欢呼雀跃。也就是说谢待不会死,一切仍然在他的掌控中。
“金蝉脱壳。接下来呢?师父的计划里,我还能帮上什么?”我隐藏起高兴与浮腾起的庆幸,佯装着一本正经,问道。
谢待侧过了脸,字字句句不置可否,道:“你自有其他的任务,随机应变即可。至于本座,则化身商户之子谢歇,不日与上官家主联姻。”
轻飘飘一句话,我只觉脑海一炸,迫不及待,脱口而出道:“你要娶上官婧怡?!”
谢待皱了皱眉,并没有看我,而是斥责道:“初一,你的反应好像过于激动了。”
我整个人,恍若置身两半。心中五味杂陈,想说些什么,尝试几次,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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