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蜷在囚笼最深的角落,像一块被血反复浸透又晒干的破布。
蓝泪带来的那层虚假的暖雾彻底散了,只剩下冰冷的礁石。肋骨的钝痛像生锈的锯子,在每一次吸气时拉扯。眉骨的裂口一跳一跳地灼烧着神经。
但最深的,是骨头里面爬出来的东西。
痒。一种从骨髓深处渗出来的冰冷的酸痒。不是皮肤上的,是骨头缝里,是脊椎深处,是神经根上。像有无数看不见的冰蚂蚁,排着队,用细小的口器,一口一口地啃噬着支撑她的最后一点东西。
力气被抽走了,留下一种空荡荡的让人心慌的虚无。
她需要蓝泪。不是想,是骨头缝里那些冰蚂蚁在尖叫在撕咬,让她每一寸皮肉都在发麻发颤。
她猛地将额头砸向冰冷的金属栅栏。
咚。
冰冷的触感像一根针,短暂地刺穿了那层蚀骨的酸痒。
咚咚。
她不停的不停的砸着。红色的鲜血从她的额头渗出,慢慢浸染白色的墙壁。她像一头困在铁笼里的疯兽,用前额一遍遍撞击着坚硬的合金。黏腻的温热带走了冰冷的酸痒,新鲜的尖锐的疼痛成了唯一的锚点。暗红的血顺着她的额角淌下,混着汗水和污垢,在惨白的金属栅栏上蜿蜒出刺目的痕迹,如同某种绝望的涂鸦。
沉重的脚步声,碾碎了选手区死水般的沉寂。所有囚笼里的喘息瞬间屏住,蜷缩的阴影变得更小。
维克多博士。
无菌白大褂和金属仪器构成的身影仿佛一道峭壁,堵在了通道口。
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着顶灯惨白的光,遮住了后面的眼睛,只留下两道冰冷的反光。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精确地扫过一排排囚笼,最终钉死在零号身上。
零号的身体瞬间绷紧,每一块肌肉都像拉满的弓弦。她猛地抬头,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喉咙深处滚出一连串低沉的威胁性的咆哮,后背死死抵住栅栏,指甲抠进冰冷的金属地面,刮擦出刺耳的锐响。
维克多对她的反应视若无物。他走到囚笼前,镜片后的目光穿透栅栏,在她身上逡巡,仿佛在评估一块矿石的成色。
“零号。”他的声音平稳清晰,没有起伏,像冰冷的机械合成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初步筛选通过。你被选中了。”
零号的咆哮声陡然拔高,带着血腥味,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不是恐惧,是熔岩般的暴怒和一种灭顶的预感。
“‘升华’计划。”维克多继续,语调没有丝毫波澜,“赋予你…超越凡俗的力量。成为‘血槽’…真正的王。前提是,你…承载得住。”他微微侧头,对身后两个墨石般沉默的护卫示意,“带她去‘净化室’。”
“吼——”零号的嘶吼炸开,双手猛地抓住合金栅栏,指节因过度用力瞬间失去血色,金属在她非人的蛮力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向内微微凹陷。
疤脸杰克幽灵般出现在维克多身后,脸上挂着油腻的谄笑,手里那根滋滋作响的高压电棍顶端,跳跃着不祥的幽蓝电弧。
“老实点!杂种!这是恩典!”杰克狞笑着,电棍毫不犹豫地捅在零号紧握栅栏的手腕旁!
噼啪——
刺眼的蓝白色电蛇狂乱地炸开,电流瞬间穿透金属,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零号的手臂,顺着骨骼和神经,蛮横地冲进她的躯干。
她整个人猛地向后弹起,像一具被无形丝线疯狂拉扯的木偶,身体在空中剧烈地不规则地抽搐扭曲。她重重摔落在地,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痉挛,每一次抽搐都带动着头颅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口角涌出带着血丝的白沫。
两个墨帮护卫面无表情地打开囚笼,像拖拽一捆没有生命的货物,他们抓住零号还在痉挛的脚踝,粗暴地将她拖出囚笼。
她的身体在粗糙冰冷的地面上摩擦,拖出一道断续的暗红湿痕,消失在通往深处那扇闪烁着不祥红灯的金属门——“净化室”的通道尽头。
零号无力的看着天花板,看着吊灯一点一点闪烁,心中的希望一点一点被磨灭。
屏幕的那一头,涅墨西斯难得的皱起了眉头,她看着眼前的零号被如此折磨,心中竟有怒火升起。
她的玩具可不允许被其他人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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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墓穴的深处,无数悬浮光屏如同冰冷的墓碑,环绕着中央那个被维生装置包裹的苍白身影。
涅墨西斯的脸庞在电子光芒的映照下,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玉雕。她的目光,锁定在最大的一块光屏上。
她的手指悬停在无形的虚拟键盘上方,稳定,精确,如同钟表的指针。数据在她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高速流淌解析归档。
画面中,零号被像标本一样固定在冰冷的金属台上。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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