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死似乎从来不重要。
凭什么?
零号猛地抬起头。喉咙里滚出一个濒死野兽般的嘶鸣。
攥紧的拳头,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旧伤,新鲜的血液混着污垢渗出。
愤怒在燃烧,但更汹涌的是那灭顶的渴求,像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她。
窒息感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像是一个随时都会被引爆的野兽。
在霓虹城庞杂数据洪流的最底层,一个被废弃服务器堆砌成的冰冷墓穴深处。这里的空气里只有高频风扇的嗡鸣和精密元器件过载散发出的焦糊味。
涅墨西斯悬浮在中央。
她的身体大部分被包裹在布满神经传感接驳线和维生管道的简陋装置里,只有一张脸和一段异常纤细苍白的脖颈露在外面。
无数悬浮的光屏环绕着她,在瀑布般流淌着冰冷的数据流是她对斗兽场的实时监控
她冰冷的看着平面前的那个因恐惧和渴望而微微痉挛的身影。
涅墨西斯耳边响起零号剧烈波动的肾上腺素峰值警报,她看着斗兽场后台混乱的通讯碎片,最后目光停留在了一张精密到令人窒息的实时赔率波动全息图。
涅墨西斯的脸,在屏幕幽蓝冷光的映照下,精致得如同最完美的瓷器。
毫无血色,缺乏生机,没有感情,冰冷的仿佛一台机器。
只有那双眼睛,深如同地狱深渊,让人忍不住被吸引。
她此刻正牢牢锁定在屏幕上零号的脸。透过屏幕,涅墨西斯看着零号的眼睛。
那双眼睛充满着不甘、野心,甚至还有些许的恐惧。
“真是有趣。”涅墨西斯喃喃道。
涅墨西斯冰封般的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笑容,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欣赏。一种目睹自己精心培育的植物在绝境中迸发出惊人生命力的满足感。
纤细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在无形的虚拟键盘上弹动,快得只剩残影。
片刻后,几个隐藏在“血槽”庞大投注网络最深处的幽灵账户被瞬间唤醒。一系列看似随机、金额微小的下注指令被发出,精准地投向一些无关紧要的场次。
这些指令如同投入复杂算法湖泊的石子,激起一圈圈微妙的涟漪,巧妙地扰动着一个极其隐蔽的权重参数。
几秒钟后,在主控系统后台,一条尘封已久并且触发条件极其苛刻的“选手补偿条款”被激活了。系统日志里迅速生成了一条模糊的记录:“检测到对手布洛克血液中含有未申报的代谢兴奋剂残留,可能对选手零号造成潜在不公影响。依据条款103条,给予象征性补偿:3信用点。”
屏幕的另一边,零号手腕上那枚廉价的植入芯片,屏幕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冰冷的数字从“47”,跳跃成了“50”。
零号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植入芯片界面,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她曾经的祈祷起了作用?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
但只是片刻,她脑海中对蓝泪的渴求就占据了主导地位。
零号的身体猛地一震,那双被绝望和渴求烧得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芯片屏幕,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一种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近乎癫狂的光芒。
她几乎是扑撞在贩售终端上,染血的手指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痉挛,狠狠戳向购买键。
机械臂弹出,一支盛装着妖异蓝色液体的细长注射器落入凹槽。
零号一把抓住它,没有丝毫停顿,像野兽撕咬猎物般,将那冰冷的针尖狠狠扎进自己颈侧暴露的还在微微搏动的静脉里。
她拇指用尽全力,死死压下了注射按钮。
幽蓝的液体被强大的压力瞬间推入她的血管,几乎是同时,一声极压抑的呜咽从她紧咬的牙关中逸出。
那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近乎解脱的带着强烈生理性颤抖的叹息。
她紧绷如弓弦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重重地靠在冰冷的终端外壳上,缓缓滑坐在地。剧烈的喘息迅速平复,变得悠长而微弱。
眉骨和肋下的剧痛被一层厚厚的温暖的迷雾隔绝,变得遥远而模糊。
最重要的是,那啃噬灵魂的酸痒和灼痛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被一种深沉的令人沉溺的麻木和一片令人舒适的空白所取代。
她沉重的眼皮缓缓垂下,仿佛沉入了一片没有梦、没有痛苦、也没有光亮的寂静深海。
“是的…就是这样…”涅墨西斯的声音响起。
她的指尖划过零号此刻生命体征的光滑曲线图,那剧烈波动的峰谷已变得平缓柔和。涅墨西斯满意的看着屏幕前的那个身影。
“真乖。”
她的目光从零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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